宅子里安静的很,周叔也不知去哪儿了。
陆晨叹息了一声。
自言自语道:“人是铁,饭是钢,活人还能把自己饿死不成,罢了罢了,周叔不在,我自己出去吃吧,给他带些回来。”
还有有着原主的记忆,陆晨走在太原城里才不会走丢,不然这数百条“丁字街”,陆晨肯定迷路。
走了没几步,拐过一个路口,在一座石阶天桥
首先进入眼睛里的,是一个卖炊饼的摊子,摊主人身材矮小,挑着担子,折让陆晨一下子就想到了另外一个卖炊饼的人物:武大郎。
这让他来了几分兴趣,走了过去。
“来两张炊饼。”
摊主人见是陆晨,笑着脸拿出两个来,塞给了陆晨。
陆晨咬了一口,别说,还挺好吃,随口道:“多钱?”
“太保说的是哪里话,区区两个炊饼罢了,太保尽管拿去吃就是了,值什么钱。”
这摊主人竟显得有些殷勤。
陆晨眉头微微一皱。
“你不是做生意吗,白吃,不要钱?”
摊主人闻言,满脸赔笑的道:“前些时日,我家娘子无故被城里的差子抓去了牢里,若不是太保护着,也不能活着回来,两个饼子而已,太保尽管吃,若是不够,再来取就是。”
陆晨闻言,心里咯噔了一下。
卖炊饼的人家,哪有几个钱,若是被差拨再吸一顿血,恐怕家里也过不下去,一家不如去死了好。
虽然市侩,也有着热心肠,这原主倒是个心善之人。
“这怎么行,你说吧,多钱,我给你。”
陆晨不想吃霸王餐,于是道。
摊主人见陆晨神情十分认真,犹犹豫豫半晌,这才道:“六文钱。”
乾朝银钱兑换比例。
一贯钱等于一百文等于一两银子,500两银子等于一两金子。
六文钱两个饼,说实话真不多。
陆晨爽快的拿了钱,却是想到什么,揶揄起来:“你家那金莲可还好吧?”
附近的人听到这话,都笑了起来。
摊主人抓了抓头。
“太保说笑了,家徒四壁,哪有什么金莲啊。”
陆晨一愣,玩笑话听不懂就没意思了。
正欲要走,一文生打扮的男子却走了过来。
长得是温儒尔雅,细皮白面的,手持一把折扇,身穿一身长袍,瘦瘦高高的,眼睛里却是神采飞扬,好似有光一般。
“太保几日不见,依旧是风采十足,且与小生去明月楼浅酌几杯如何?”
陆晨上下打量他,却是不认识。
心里寻思着,瞧他说话这样,估计和原主认识,恐怕是以前的旧识。
这倒不好拒绝了。
瞧了他一眼,陆晨换上了一副笑容,道:“也好,就和你去吃几盏酒来。”
“太保爽快。”
书生微然一笑,合上了手中折扇。
要知道原主可当了许久差拨,这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到位的,陆晨分明看到,这书生带笑的时候,嘴角不自觉翘起,就好似“奸计得逞”一般,虽然稍纵即逝,可也没逃过陆晨的眼睛。
这让陆晨警觉了起来。
“恐怕不是吃酒这么简单了。”
二人一前一后,上了天桥,走过太原城里最繁华的正明大街,进了明月楼,找了处雅间坐下。
小二前来询问,书生没有点菜,而是道:“此间珍馐,尽管取来,再要上等好酒一壶。”
小二闻言大喜,唱诺道:“屏阁贵客,百味珍馐,汾酒花雕,上等好久。”
然后,做拱道谢走了。
二人各自饮了一杯茶,书生张开了折扇,遮住了些脸,说道:“久闻太保大名,今日之间,果然名不虚传。”
一听这话,陆晨顿时皱起了眉头,感情他们不认识啊。
“敢问阁下如何称呼?”
书生拱手道:“姓许名能,家中排行老三,大名府人士。”
“原来是许三哥。”
陆晨拱手回了一礼。
因不知他年纪,陆晨便以哥称呼。
“今日小生特意叨扰太保,一是慕名而来,二则是有些私事,还请太保帮助一二。”
许能说罢,便从怀中掏出了两锭黄灿灿的金子,放在陆晨面前。
这意味着什么?
这可是一千两白银啊。
中产阶层好几年的收入。
出手如此阔绰,这许能想要自己帮忙的事儿,恐怕不简单吧。
想罢。
陆晨没有伸手去拿金子,而是笑着问道:“却不知许三哥出手如此阔绰,想要在下帮忙的事情,是什么呢?”
“要知道,我只是个牢房差拨,办不得什么大事儿。”
许能心里猛是翻白眼。
他自然是知道。
这上头下的命令,也不知道长公主殿下寻思什么,非要在这太原牢房里住下,还不许暴露她的身份。
那还能咋办。
只能来贿赂牢房差拨,希望他能在牢房里多多照顾长公主殿下了。
而找陆晨而不找杜扒皮,这就是人品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