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准备妥当,肖青云带着粮食和云亭所带的一千副将即将前往临雪城。
临行前,李辄叫住肖青云,“肖城主,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
肖青云知道他指的是城主的指让书。可她还是讥讽道:“现在,十一殿下还需要吗?您不是有名正言顺回都城的理由了吗?”
李辄本就冷的脸色更冷了,“肖城主这是决定不给了吗?”
肖青云冷哼一声,讥讽道:“殿下不需要的东西,给了我还担着风险。自然是不给了。”
李辄也只是冷笑一声,冷测测问:“肖城主到底是怕担风险,还是别的?”
“既如此,我便问问十一殿下,这临雪城外的流言来得如此巧?这猛犸当真是无意闯来?年前,唯一与临雪城有关的都城之人,就是十六公主。她是你的谋臣,此事,我当真是不知与她有几何干系!”肖青云目若利刃盯着李辄,似要用眼睛刨开他来,又继续说,“我也非要惹事上身,只是,若这一切皆出自十一殿下之手,只还请殿下高抬贵手!那之前,在下却还有一事不明了,万望殿下说得明白。殿下明明清楚自己能回都城,作何还哄骗在下写指认之书?试探在下身为城主能为临雪城做出何种牺牲?还是殿下觉得玩弄他人真心觉得有趣?”
李辄漠然暼了她一眼,“肖青云,你是不是太瞧得起自己了?你有什么值得我玩弄,哄骗的?才?貌?情?还是一个摇摇欲坠的城主之位?”
“你!”肖青云怒不可揭,瞪着李辄。
李辄早没了耐心,只道:“肖青云,你在怨怼他人之时且先观望自身身处何地。不求你高瞻远瞩,可也别甘做井底之蛙,两季之蝉。猛犸之事只要有心任何人都能知晓。千里之外的人都能悉知猛犸加以利用,你身为一城之主却一无所知,不想想自己何处出了问题,却肆意揣测他人?肖城主是不知道诬陷皇子勾连外族也是死罪吗!”
“再若,我只奉命回都城,是用不了战报快马的!且我还是戴罪之身,一路盘查,回都城最快也要半月以上。而皇上召我去辟谣,若路遇谣言,我是停还是不停?不停下辟谣,是忤逆皇命;停下,我到都城面见皇上又是几何?肖青云,你的脑袋到底是颗摆设吗?”
肖青云被他劈头盖脸地指责下来,干瞪着他。她想辩驳,可似乎,他的话又是对的。好一会儿后,她又突然将一卷东西不由分说地塞到李辄身上。
“十一殿下最好心口为一。”
说完,冷着脸掉头便走。
计划是赶不上变化。李辄知道自己不该那般斥她,即使是未做仍和有损临雪城之事,但不代表他不准备做。只是时机凑巧,他不再需要做罢了。
见肖青云走了,钟侃乘机上来,问:“十一殿下,您,打算何如?”
三月的天,越发暖了。
菀菀的黄柳丝,濛濛杂花而垂。恰最是闲靠时光之时。
尤其春夜,暖意如流。滢滢如水光的月光从无际的夜空泄下,晚庭中,白梨花如蹁跹飞蝶,在银光下煞是好看。暖风熏人,薄雾迷眼,配得上一寸春光一寸金。
过几日便是清明,李盏瑶前前后后一遍遍写悼词,可如何写都不满意,只写了撕,撕了写,最后竟是就着两三壶酒,写了快一夜。
最后也不知是何时写好的,何时倒床上睡的。更不知睡了多久。
只迷迷糊糊,朦朦胧胧间,忽而眼前映出一个人形。
李盏瑶哂笑一声,“张珩,你怎么和十一哥哥有点像了?”
“十六……”
李盏瑶听了人的叫声,更笑了。心下暗嘲笑自己,原来是梦啊!还真是怪了,前世你可因怕李辄漏夜入宫杀你,要整夜整夜不灭灯的。现在居然梦到人家。你呀你!该不是……
她不再继续往下想,只是笑得更深了。
“十六?”
李盏瑶心下暗忖,怎这般真切,连声音都如耳边响似的,要不是知道他现下在临雪城,只怕要要以为不是梦了。
迷迷蒙蒙,似假幻真,她想着想着就伸手去触朦胧中人影。
眉目如星,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是世间无二的郎艳君子。
突然,她停住了,因为指尖切切实实碰到了人。
她一惊,眼睛突然撑大,脑内山雾绕般的混沌顿时烟消云散。
像是不敢置信般又用指尖戳了一下。
是真的!
真的人!
李盏瑶只一下就从床上弹起来,惊呼道:“李辄?”
“你怎么在这儿!”
“我有急事,要面见父皇。”
李盏瑶觉得头快疼死,只顾大声质问:“你为什么此刻在这儿!”
所有辛苦的筹谋,根本不是让他回来辟谣!而是在太子谋反之时,救驾有功,一石二鸟的!
如果他此刻回都城了,自己辛苦筹谋的一切全白费了!
李盏瑶盯着他,一脸恼怒和不解,“我不是叮嘱过你!还让钟侃叮嘱你,万万在五月端阳之时进皇城的吗!”
“你这般回来,什么样的功劳能让你的罪责一笔勾销?啊!”
李辄拉住激愤的人,急急安抚道:“十六,事出有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