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和菁府的人而言,大多数人都习惯公主会像幽灵,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几天。所以,她回来后并未引起多大的波澜。
没人能管,也无人敢管她的去向,这就是找一个两不相干的驸马的好处。
这日,她正漫无目一边踱步一边思索钟侃的话。夏子安她不知道,但越来越多证据指向了陈南青。
她该如何处理昔日的忠臣又该如何面对李辄。
忽有人厉声打断,“你是谁?”
李盏瑶抬头,见一个杨柳细腰,袒露着半个雪白胸膛的美艳女子气势汹汹朝自己走来。
她打量一眼便道:“你不知道,这和菁府的东西苑之间,小厮丫鬟是不能随意窜动?”
“哼,你还想诓我?这碧竹园在中间,算东苑还是西苑?我说爷最近天天往碧竹园跑,定是有鬼!原来被你这个小狐狸勾走!等到东苑那罗刹公主回来,我定要告诉她,她手底下丫鬟与驸马私通,你就等着死吧!”
李盏瑶低头看看自己,素衣素发,半个钗环都不戴,实在不像她嘴里的罗刹公主,于是便道:
“你怎知是我与驸马私通了?捉贼拿赃,捉奸拿双,姑娘不会不知?”
“除了你,我没见到第二个来碧竹林的女人!你溜着头发,一副松软绵绵的勾人模样,不是你还是谁?”
几乎在同时,有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明珠!不得无礼!”
“大胆!”
张珩上前推开女子,女子随即被邓鑫从背后拥住。
李盏瑶冷冷扫一眼张珩,“张内监,你这些日子都忙些什么?”
“公主恕罪。”
那女子也赶忙跪下,“公主,小女子有眼无珠,大不敬的话实不是对公主说的!求公主放过小女子!”
“邓鑫,管好你的女人,也管好你自己。”李盏瑶说完,便扬长离去。
一回到自己寝殿,李盏瑶便黑脸斥道:“张珩!”
张珩应声跪在地上。
“有人在你眼皮子底下与邓鑫私通!”
“小人的错。”
“一个公主府的人都管不好,你以后如何站更高的位置,掌更多的人!张珩,你心思放哪儿了!”
“小人即刻将府内所有人查一遍,保证府内不会再有一个不忠之人、逾举之人。”
李盏瑶没好气道:“找出来是谁,弄点惩罚,再把人送给邓鑫去。”
张珩起身离去。
看到手边放着八珍楼师傅的糕点,李盏瑶又叫道:“等等。”
张珩垂手而立,狭长的眉眼低垂着。
李盏瑶:“账本的事很重要,但我们身边之事也很重要,若时时刻刻都处于一个不能全然信任的环境中,不仅我,最后会连累所有人都疑神疑鬼。我不是怪你不尽责,是我太害怕那种环境了。还有,张珩,一手不能只抓一件事,你明白吗?”
“是我疏忽了。”
“账本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有些进展。”
“等有结果再与我说。下去吧。”
没一个时辰,与邓鑫私通的小宫女便被查出来。
人送到西苑时,邓鑫正哄着之前的美艳女子。任邓鑫如何说十六公主不会与她计较女子也还是一个劲掉眼泪,说些要死要活的话。直到张珩将一条腿被打断的女子,放在邓鑫面前。
“驸马,公主说,既然她与您有情,她也不做棒打鸳鸯的事。只是驸马该知道,什么人可以动,什么人不可以动。这样,她与您的关系才能比金坚。”
那美艳女子收住哭闹的姿态,她早就猜到公主的逆鳞不在男女私通上,而是仆役的忠诚上。只是没想到,她会把人送来。
张珩继续道:“哦,对了,再怨怪了小人与公主。若驸马的人再误闯东苑,小人不会管对方是谁,也不会禀告二位主子,会直接杀了喂鱼。小人告退。”
女子往邓鑫身后躲了躲,她觉得这人面相比公主可怖多了,仿佛自己下一刻就要被扔进池子喂鱼。
第二日,李盏瑶还窝在被中,张珩来报说有客。
李盏瑶不耐烦,“谁啊?”
她昨日可是四更天才睡!
“是个孩子,说叫程英。”
“程英?”李盏瑶一下从被子钻出来,“快叫人来给我洗漱。你去把他带到正殿,对了,再把昨日八珍楼的糕点拿出来给他。”
张珩噌笑道:“公主您对这个孩子很不一般呢。”
“你别废话了,快去。”
程英一见到李盏瑶便打趣笑道:“公主,这都日上三竿,早朝都散半日了!”
“何故这般生分了,还叫我姐姐便是了。”
“父亲说这里是都城,直叫姐姐显得我们尊卑不分。”
“也是,但叫公主还是太生分了,不如唤瑶姐姐如何?”
程英笑着点点头,他也不想硬邦邦只叫公主二字。
李盏瑶笑笑,“我早料到这几日你会来,特意给你备了糕点。可是你那日送我的味道?”
程英惯常装大人,从不在人前展露小孩子的习性。可那糕点实在太诱人了,正宗的味道,他只有每年跟着父亲回都城述职时才能吃上一回,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