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英与李辄都分外讶异地看着她。
“我是想,这一切太蹊跷了。程昌将军若有机会一定会问询我。所以一开始,我便想好全身而退的办法……因此,你们不用刻意想着替我洗刷冤情。只一心抓通敌叛国的人便可。”
三个人果然一夜无眠。
第二日一早天刚亮,李辄便大张旗鼓地带着乔装打扮的李盏瑶与程英前往程昌所在的驻地。越以皇子的名义弄得众人尽皆知,暗杀的人反而愈不敢轻举妄动。
一行人马很快便到营地。
如今虽穆潮生的议和队伍尚未抵达,但议和的意向两方皆知,所以边境线还算安稳。
守卫的士兵,见一行人整装肃列,气势威猛,知道是大有来头的人,并为动武只斥问:“什么人!前方军营重地!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齐昭亮出令牌,“我等奉皇命理查高平战败一役!速速通报放行!”
程昌闻得消息,赶忙带人亲自出来迎接。
程英扮作普通士兵,只露一双眼在外,看着父亲金盔铁甲、身挂长剑却难掩疲惫苍老,不仅一股热流在眼内涌动。
程昌带着李辄一行人将入营帐时,突然停下,“十一殿下,主将营帐内有多种机密地图、作战布防,他们这些随从,还请在帐外等候。”
李辄:“他二人是我十分信任之人。”
程昌脸上的皱纹都冷峻几分,只道:“若殿下非要他二人随行,还请殿下稍等片刻,容下官命人将帐内收拾一番。”
“好。”
等待的间隙,李辄问:“程将军一贯这般谨慎小心?”
程昌:“谨慎小心不是坏事,下官只恨自己还不够谨慎小心才中了奸人的诡计。”
李辄:“奸人?程将军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不乱说,尤其是您这样一句话有千斤之力的人。”
“将军,帐内收拾好了。”
程昌冷漠道:“殿下请吧。”
李辄身后的两个小士兵跟着他入了帐内。
齐昭随即带人远远守住军帐一周,不允任何人靠近。
程昌在帐内刚站定,就听身后“扑通”一声,一转头,却是一个小士兵跪在地上。刚要问,小士兵拿掉头盔,取
程昌愣住了,随即两步跨到士兵面前,一身的铠甲都铛铛作响,一把将地上的人揽在怀里,情难自禁地拍着他的背,“英儿!你,你回来了!为父…为父以为……”
一行热泪顺着程昌苍老的眼角流下。
“回来就好,回力就好……”
程英也眼含热泪的点点头。
程昌拉起儿子,看看李辄,又看看程英的打扮,忍不住问:“可,可你为何要这般模样?”
程英:“父亲,现在不能让人知道,孩儿已经回啦了。”
程昌:“为什么?”
不待程英回答,李盏瑶突然开口:“程将军。”
一听是女声,程昌诧异地扭过头,“十一殿下,您到底要做什么?先是英儿,又出现一个女子,她是谁?”
这些事一时半会说不清,待会儿自会由程英向他慢慢解释,于是李盏瑶与李辄都忽略程昌的问题。只李盏瑶继续追问:“钟侃呢?”
程昌眼珠半转,反应极快,“唰”一下抽出身上长剑指向她,“你是那个写信的公主!”
程英“噌”一下抓住父亲的手臂,叫道:“父亲,不可!”
李辄半个身子也挡在李盏瑶面前。
“英儿松开手!”程昌命令,又对李辄说:“殿下!请让开!今日,哪怕我程昌背上伤害皇族的大罪也要将贼人的首级祭奠到高平。”
李盏瑶却还是追问:“程将军,钟侃还活着吗?”
“死了,被本将军一刀斩了,他的头与你的头都会被埋在高平!”
李盏瑶听了却说:“他被你关起来了。在哪儿?”
“哼!本将军说了,被斩了。”
程英急道:“父亲!不是公主!您将人交给公主,我与殿下将来龙去脉一一告知您!”
“若不是她,她为何心虚到要销毁信件,不愿留下一丝一毫痕迹!”程昌怒目瞪着李盏瑶,“他是还活着,信没了,若人证也没了,我还如何向朝廷、向皇上告发你!包藏祸心,祸国殃民的公主!”
程英惊恐问:“您已向朝廷告发了?”
“还未。为父原本打算,议和的使团到后,如果你能回来,便与父亲一齐告发她。若你战死,为父会带着你的冤魂一齐上告。”
程英和李辄都暗暗松口气,若程昌一意孤行,只怕这会儿上告的奏疏已到皇帝手中。
李辄悄悄握住李盏瑶的手,轻拍了两下她的手背。
程英:“父亲,孩儿能回来,是北戎故意放跑的!因为他们想借父亲和孩儿的手除掉公主!战前,北戎人原本要攻击峡山口,是有人传信让他们改攻高平!这是孩儿在北戎军帐亲耳听到的!”
程昌:“那你又怎知,不是她勾结北戎,让你故意听来,好为她洗脱罪名。”
“父亲,因为公主没有必要洗脱罪名。您根本没有证据能定公主的罪。
信上的字是不是都没有了?钟侃您定然审问过了,他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