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姐,这一早是?”
话未说完,“啪”一声脆响,一个宫女已经用胡桃木戒尺重重打在她唇上。
李盏瑶立刻疼得眼冒金星,身上被子也掉在地上,神经性的疼痛,让眼里挤出泪。
这一打,瞬间被她们欺负四五年的记忆,带着削皮割肉的痛感奔涌而来。
捉弄她,在她饭菜里加虫子;冬天故意将茶水从衣领灌进去;还将劣质的炭火送给她,让整个殿都烟瘴气;会给她的茴云宫放蛇、放老鼠……
她们说,你不配姓李,更不配与我们站在同一位置,只能叫自己的封号,更不能叫皇姐,否则,叫一次便掌嘴一次。
李盏瑶后悔了,再来一次,她还是得送她们去和亲!
其中一个公主娇嗔道:“哼,还当你做了弃妇便长记性,没想到还是记吃不记打。”
另一个公主轻飘飘道:“一个不知道哪里飞出来的野鸡,以为落到梧桐上便成真凤凰?”
遇到此情此景,前世的李盏瑶会扮可怜,声泪俱下地求两位公主饶过自己,更甚至自己掌几下嘴,让她们出出气,再搬几句狡饰的话唬一唬便过去了。
总也好过挨板子吧。
两害相权,取其轻。
尊严,虚无缥缈,算得了什么?她又不是真公主,比这更耻辱的事,她都能面不改色的应下来。
可那些日子,实在太久远。
李盏瑶压着怒,喘着粗气质问道:
“十三、十四,不管你承不承认,我与你都同为皇室女,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只有天子、皇后能体罚我。你们,是有谋反之心吗?”
一顶谋逆的大帽子扣下来,十三公主双眼一瞪,随即哈哈嬉笑道:“李盏瑶,打你便打你了,你去告诉父皇,告诉母妃。哦,你四五年都没见过父皇,可能见不到,此刻中宫,只母妃作主呢。”
“啧啧啧……”十四在殿内绕了一圈,略带可惜的口吻道:“不是说父皇赏赐了你许多东西吗?从未见过好东西,舍不得摆出来?还是只有这些?”
李盏瑶是疼忘了,这两妮子完全不吃这一套。
“十三、十四,你们来茴云宫到底有何贵干?”
十三张望了一番,略带可惜的口吻道:
“你走的这些日子,宫里实在太无聊了。这满宫里,没有一人有你耐得住玩耍。
可昨日你宫里的旧人告诉我们,说你在自己宫里总向旁人哭诉我们在欺负你,更是暗暗诅咒我姊妹二人?
李盏瑶,你还真与名字一样的拿不上台面,既不想与我姊妹相处,大方告知便罢,非要背地里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作何?”
李盏瑶算听明白了,是姓杨的内监,跑到她死对头那儿背刺了。
但她不知道的是,今早太子进宫,她姊妹两听到太子与母妃谈话,要她去拉拢李盏瑶。
这两公主听不真切,只觉得那不入流的货色,若是被母妃高看上日后岂不得让她三分颜面,甚至是与自己平起平坐。
自己是圣女,李盏瑶呢,名声烂得像臭水沟,又是怀孕又被退亲,这样的人给自己提鞋都嫌脏,时时相处,岂不是玷污了她们圣洁的名号!
于是两个人火急火燎,借着杨内监的说辞,闯上茴云宫的门。
李盏瑶:“第一,昨日我责罚了杨内监,他对我怀恨在心,信他的话有失公允。我从未在宫里及任何地方抱怨、指控过你姊妹二人。
第二,从前的,我也不想追究。既然你二人说,不想交往便大方告知,那好,从今日,此时此刻起,我不想与你二人有任何接触。
第三……”
话未说完,一个宫女突然上前,将李盏瑶一把从车轮椅上拽到地上。她立刻疼得嘶叫起来。
听到李盏瑶惨叫声,两公主的气似顺了许多。
十三冷哼一声,“李盏瑶,我们有允准你说话吗?忘记我们以前是如何教你的了?”
立马有一个宫女匍匐在地,脸几乎贴在地上,恭敬道:“回公主话。”
十三公主拿过戒尺,慢慢敲在李盏瑶身上,又指指地上的宫女嬉笑道:“是这个样子的,你忘记啦?”
李盏瑶一把扯住戒尺,如豺狼一般的眼神,瞪着面前的人。
“你姊妹二人,若现在离开离开,我还可以当作什么都未发生。”
十三公主爆出一长串笑,她像听了个惊天的笑话,“我们哎,你以为是徐公公吗?”
李盏瑶想站起身,结果又有宫女用戒尺狠狠抽在身上。
人又立马栽在地上。
十四公主见李盏瑶躲过脸,又冲着旁边宫女抱怨道:“笨死了呀,不知道把她脸掰出来嘛?”
那宫女听罢立刻站到李盏瑶背后,拽着她的头发,让一张脸正对着十四公主。
又有几个宫女分别按着她的四肢。
李盏瑶真万分动弹不得。
头皮疼,脖子疼,脚疼,脸疼,嘴疼,全身都疼。
她被迫仰着头,从睫毛的缝隙间盯着对面的人。
“你姊妹两,除非今天打死我,不然,就算自损一万,也要伤敌八千,我一定会让天下人都知道庇佑大沥的圣女,是个残害手足的货色。大沥重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