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病床上的霍正平此刻感觉自己浑身没有一点力气,就连眼皮子都抬不动了,奋力把眼睛睁开一条缝隙,但是迷迷糊糊的,并不能看不清楚眼前的人,不过听到声音就知道是姜悦来了。
虽然没有什么力气,但是他还是尽力扯出来一个微笑。
看着眼前这个老人原本精神矍铄,神采奕奕的,现在躺在床上一点精气神都没有了,就觉得心里很是难受。
回头看到霍星洲,果然他的脸上也满是不可置信,前后不过相差几天,他爷爷竟然一下子衰败如斯,原本在他眼里一直活得像是山一样的爷爷,现在竟然就这样倒下了。
霍星洲的眼里有些酸涩,一股子热流不可抑制地涌入了眼眶,他立马抬起头,试图将它倒灌回去。
收敛好了情绪,霍星洲上前靠近病床,“爷爷,我也回来了。”
霍正平艰难地想要转头去看霍星洲,奈何实在没有力气,最后只能用眼神示意,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有心想要看清楚孙子的脸,但实在做不到,霍正平心里叹气,看来这次自己是真的不行了,就一个着凉的事情,自己就要去见老伴儿了。
霍星洲在病床边上蹲下,探进头去,让自己的爷爷能够看清楚自己的脸,眼里强忍着的眼泪最终还是没有能够忍住,滑落了下来,怕滴到爷爷的脸上,慌忙用手抹掉。
不过这一动作还是被费力挣开眼睛的霍正平看了个正着,要是平常身体好的时候他看到这样的孙子,他一定会笑话他这么大个人还哭鼻子,但是现在看见他满脸通红,自己的心里也是酸酸的。
“星洲啊,”霍正平费力张口,“人都有这样一天的,你爷爷我活到现在也算是够本了。”
短短的一句话,霍正平喘着粗气硬是说了好久才讲完。
嘴里虽然这样说,可心里到底是有很多不舍,他都还没有看到孙子结婚呢,要不然自己这把老骨头一走,星洲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
姜悦看得出来老爷子现在气短胸闷,于是从自己的腰囊里面其实是从小艾那边拿出了自己常用的金针,但是嘴里却说着,“爷爷,是不是有点口渴,我现在给你润润唇。”
说完用自己的身体遮挡住病房门上的那个小窗口,对着爷孙俩微微扬了扬手里的针,用嘴型告诉他们,需要给老爷子下上一针。
祖孙俩都是聪明人,看到姜悦的这个举动很快就明白这里有什么猫腻,霍星洲从床边站起来把位置让给姜悦,好方便她操作,他高大的身体将这一片区域遮得严严实实,要是从门上的小窗看的话,就只能看到他一个厚实的背影。
姜悦很快用金针在老爷子相对应的位置扎下了第一针,当然这一针落下的时候她已经用上了自己的气劲。
在捻针的时候姜悦利用气劲在老爷子的身体里走了一圈,等到了胸口的时候发现气劲不能运行了,受到了阻碍。
姜悦观察到自己在运转气劲的时候只要自己稍微加大一点,老爷子的眉头就会皱上一下,这就说明他的脉络承受能力就是这么多了,再多力量他老人家受不住。
于是姜悦按捺下焦急的心情,定了定心神,又下了第二针。
就这样姜悦一直下到了第五针,她用的是鬼医十三针,像老爷子这样的情况,五针已经是极限了。
等到姜悦把针都下完以后,这几根银针就在霍星洲的眼前开始慢慢颤动,先是一根,然后两根,三根,最后五根金针都同一频率颤动了起来。
就这样约莫过了三分钟之后姜悦才开始按照下针的顺序将金针收了起来。
到了最后一针出来的时候金针尖头带出来一颗小血珠,黑色的小血珠。
“安安,这?”
霍星洲吓了一跳,金针上面怎么会有一滴黑色的血珠?但他还记得这个屋子里面有安安示意不可以说话的原因存在,于是后面的话,他并没有说出口。
姜悦对着他点点头,转头看向精神明显比之前好多了的霍正平,“爷爷,您看,润润唇是不是就舒服多了,那现在您可以稍微咪上一口水,”拿过边上的一个水杯,姜悦加了一点暖水壶里的水,保证水杯里是温度合适入口的。
霍星洲帮忙将霍正平的头稍稍抬高一点后,姜悦拿着杯子凑近了一点,然后快速往老爷子的嘴里塞了一粒解毒丸。
这个药丸的颜色和气味霍星洲并不陌生,所以他眼睛里闪过了一丝寒芒,身上也开始冒出寒气,一直以来他都知道爷爷身边并不是很平静,但是一直以来都是政治上面的小触动,他家只有他和爷爷两个人,都是本着原则做事,所以别人想要抓他们的小辫子其实并不容易。
却不料这次居然会用上了这样的手段,不管是谁,敢用这样下三烂的手段来对付爷爷,他都不会放过。
而且既然爷爷并不是突发急症,安安一把脉就能知道情况不对,按理来说没有道理第一医院的医生就看不出来,那么到底是这个医院的医生也和那帮子人有勾结,还是说这里的医生水平不高呢?
第一医院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大医院,很多大领导都是在这里的后方作为老年修养的地方,所以不应该存在医术水平不高的这个问题来,那么答案也就只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