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小院早上起来的时候有点凉兮兮的，呼气吸气之间可以感受到一丝丝的清凉直透心地。
早一遍晚一遍的八段锦是雷打不动的，而自从姜韬参军以后姜悦还多了一套军体拳。
柳元柏起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认真打拳的姜悦，心里很是安慰，果然是女大十八变，如今可不就懂事了啊。
姜悦要是有读心术这会子怕是会问，“女大十八变”是这样用的？
可惜她没有，所以也无从问起，但是眼睛余光看到外公那种欣慰的样子也基本可以猜到她外公的想法。
见外公只是这样看她也不说话，姜悦便按照自己的节奏继续打着拳。
军体拳对于现在这个身体来说已经练了一段时间了，即便前世她在床上躺了几年，现在的拳法在记忆上有了一定的生疏，但是身体的本能还是让她将一整套给打完整了。
早在姜悦打到第三式的时候柳元柏就进了厨房间，他今天有些起晚了，得赶紧去把小孙女的早餐做上才是。
才进了房门，就见到餐桌上热腾腾的豆浆还在冒着白烟，一边的兹饭糕油汪汪，香气十分霸道地直往他的鼻孔里钻，边上还放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小肉包，大小和小笼包类似，但也是做的发面，一口一个，是老爷子的最爱。
回身就看到也跟在后面进来的姜悦，隔空点了点她的额头，“你个丫头，一买买那么多，你是打算今天吃一天么？”
姜悦吐舌，对她来说这双腿已经好久没有用过了，早上醒来还有些迷迷瞪瞪的，就怕是个太过真实的梦境，不知不觉就多走了一段路，看到琳琅满目的早餐，一个没注意就买多了。
“这不是也有一段时间没有吃了么，啊呀，外公，这个可是我在桃花源买的小包子，抢的第一锅哟！”
柳元柏也不是真的怪小丫头花钱厉害，他们家虽然说不是家财万贯，但日常的开销是真的还算富足。
“行吧，我们趁热吃，一会带你去见个老朋友！”
“老朋友？谁啊？”外公的老友她还有没有见过的么？
脑子里转了一圈，也没有想起来是谁，就直接问了。
“他啊也算是我的师兄，只是世事无常我们也有近五十年不见了，”像是回想起了什么，柳元柏有些怅然若失。
五十年未见的老友忽然联系上了，姜悦此刻全身的警报系统一下子就处于SS级，想起外公上辈子去世前见的那个神秘人，还有莫名其妙到了陈父陈伯言手腕上的串珠。
“外公这个人姓什么啊，怎么从来都没有听您说起过呢？”姜悦面上风淡云轻，仿佛就是一个最自然不过的询问，但她的内心其实已经因为紧张而揪成了团。
柳元柏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只招呼着姜悦坐下吃早餐。
姜悦有点心不在焉地随手拿了一块兹饭糕咬了一口，眼睛一直盯着外公，等待着他后面继续。
结果柳元柏却很是认真地吃起了外孙女给买回来的小肉包，微眯着眼睛一脸享受，“还就是老味道好啊，一口一个，口口爆汁！”
见他这样，姜悦放下手里的兹饭糕，给帮着打了一碗豆浆放到了老爷子的面前，“外公，我都不知道我还有一个师伯爷爷啊？”
“他也就在你太公门下待了三年，不算是真正的收徒，但因为比我年长我就一直以师兄相称。”
柳元柏想到那个笑起来眼睛微眯，露出小虎牙略显憨厚的少年，因为家里没有其他兄弟姐妹，他的童年几乎最无虑的年岁就是和他一起度过的。
只可惜他最后没有通过当时回春馆馆长也就是柳元柏父亲的考核，认为按照他的心性不适合为医者，最后期满归家，自此渺无音讯。
“他姓什么？”
“陈，耳东陈，叫陈长寿！”
陈？姜悦忍不住咬了咬后槽牙，脸色也开始变得僵硬起来，她不相信这个姓氏和后面出现的那个陈家人会是简单的姓氏相同。
现在离前世外公去世的时间越来越近，姜悦宁愿草木皆兵，也不愿意放弃一点点可能出现的线索，加快吃早餐的速度，她得回房间尽快回想一下这段时间外公有可能接触到的人和事。
昨天晚上她也是回想了很久，但就怕自己漏掉了什么细节，三口两口咽下就站了起来“外公，我还有点作业没有完成，我先去做哈，碗您放桌上就好，我一会来收。”
“你个丫头，我就知道我这两天布置的东西你都没有怎么看，去吧去吧，等出发的时候我叫你！”
等到姜悦跟着柳元柏来到一栋没有大厅，只有一个盘旋楼梯的小楼已是中午时分，这种小楼也是沪市的特色，里面几乎都是租房住的人家。
也是老式公房的一种，厨房和卫生间都是几户人家共用的，水龙头上都挂着锁。
房间的过道挺窄，堪堪也就过一个人，要是稍微胖一点的还得稍稍侧侧身体。
柳元柏也是第一次来这边，看到这样的情况心里并不是很好受，他的师兄这些年过的怕是也不太如意。
到门口时，许是为了通风，房门是打开的，只是多少为了藏住一点屋里的隐私，窄窄的门框上挂着用挂历捻成的小珠子串成的珠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