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
“刻完了。”
他替她……或者说,他自己刻完了。
钟离其实不知道木曦离开后什么时候会再回来,又是否愿意再回到他身边。
他告诉自己毋须再去强求本不该留下的东西。他注视着这朵花、这个灵魂,如果不能相伴,那么……也无妨。
所以,两千年,确实不算太久。
宅子虽然定时打扫,但许久没有住过人,蔓延着阴冷的气息。木曦甫一进屋,接连打了三个喷嚏。
钟离注意到她直奔书房,难免好奇,“小小要找什么?”
“符箓仙法。少年时总喜欢偷懒,嚷嚷着偷得浮生半日闲,现在想想,大部分时间都虚度过去了。好像我也应该真正意义上理解、接受这个世界,而不是念叨什么牛顿定律、圆舞曲……”
木曦嘟囔了一句“找到了”,将书抽出来,翻开——
大概十几秒,她又放下:“你就不能写通俗一点吗?真的好难懂……”
钟离走近,只略微看了看她手中的书,然后将她手中的书拿了过来,“这本不是我写的。”
在那本书之下,藏着话本。
封面上写着《与冷酷帝君相伴的七十二年》。
木曦:“……”
“书里夹带的。”仿佛收藏了这本书的不是她自己,木曦厚着脸皮继续说,“话本都是瞎写的,一点也不像你,什么石头啊,什么不通人情的暴君帝王啊,一点都不对。”
然后她又很没底气地补充道:“但这本写得挺好看。”
“真的很好看嘛,”与他对视,木曦心虚,忍不住和他撒娇,“唉呀,晚上我当睡前故事读给你听。”
“在下擅自期待了。”钟离点点她的额头,提醒她,“天冷了,该回去了。”
*
年末那一天,是个好天气的晴天。
她一如既往地去了伏龙树找若陀,和他唠叨这些天的琐事。木曦坐在伏龙树下,和若陀说了许多,比如“若陀啊若陀,这下你才是木头了,你和树长一起”。
没什么用,她彻底没办法了,“他还要生多久的气?”
钟离提及往事:“许是我之前……”
木曦刻意大声又浮夸地说:“……你和他打架从岩层巨渊打到南天门?天呐我可要当恋爱脑了,没受伤吧哥哥?”
他听到她的话笑起来。
等了几分钟,伏龙树还没动静,她又贴近他,小声问:“若陀怎么还不醒,他不生气吗?我刚刚还不够浮夸吗?”
钟离配合她,点点头:“该醒。”
无奈,只好打道回府。
今日是岁末,需要早点回家去。
璃月港近来有人办婚礼。
似乎是十几年前私奔的一对情侣,后来在异国他乡发达,回到璃月港向女方的父亲认错,然后补办了这场婚礼。
木曦原本是想过去凑热闹的,结果婚礼那天刚好和钟离生日撞上,于是只好领个喜糖就作罢。
街
道上的人熙来攘往,木曦无聊抬头,注意到二楼栏杆旁十分不适应的魈。
魈的面色难看,归终与萍儿在他身边,似乎是在安慰他。
木曦摆摆手,把刚接到的喜糖扔给钟离,挤着人群爬上了二楼。
她刚上楼,魈立刻没了身影。
她很难不自我怀疑:“我应该没有定错地点?大家怎么都聚在这里了,难道是来看别人结婚?()”
萍儿为她解释:我有些事情拜托魈。结果路过新月轩时,弥怒不见了。业障的影响倒是无妨……只是,恐怕会打扰这对新人的喜事。?()”萍儿说到新人两个字时有些卡壳。
随着楼底下人群的一阵喧嚷,木曦猜测是婚礼开始了。她抬头,注意到三楼楼梯口的家伙,指到:“弥怒不是在那里吗?”
魈听到这句话,一个风轮两立,瞬移到了三楼楼梯口。
弥怒却是一个跳跃,拉着空中悬挂的彩灯,荡悠到了对面。
彩灯晃晃悠悠的,上面装饰用的清心纸花缓慢地洒了下来,铺在了新人婚礼的红毯上。
木曦捏着下巴,思索片刻,也不顾身后的钟离,跑上楼去,语气欢快地喊:“加我一个!”
走廊上,魈捉空了。
装有茶水的桌子旁,她捉住了尾巴,但没抓紧,不小心打翻了花瓶,连累了花瓶里的琉璃百合。
琉璃百合的香也无法安抚她此时五味杂陈的心情。
木曦气喘吁吁地叉着腰,真切地理解了魈平时的难以照顾究竟是多难。
等弥怒清醒了她要好好的坑他一笔……
婚礼的礼炮升空炸开,不知道婚礼进行到了哪一步。弥怒坐在三楼的栏杆上,聚精会神地盯着什么。
木曦数了三个数,扑过去,用力地抱住他——
扑过头了。
左脚绊右脚,直接从栏杆上翻了过去。
从三楼的空中坠下来,木曦本能地想去翻找灵巧机关……来不及了。
在人群巨大的惊呼声中,她勉强看清自己怀中抱着的东西,弥怒没捉到,她接住了——婚礼上新娘抛过来的绣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