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隶直接抽出了腰间的长刀,而他身后的五六个衙役也掏出了他们的刀枪斧钺,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夜不收。
夜不收的反应也很快,抽刀而立,寸步不让。
自从周离在他们面前展示了那枚腰牌后,一直爹不疼娘不爱的夜不收就选择直接跟随周离,跟随腰牌的主人。
毕竟在太营,上面的汉王不待见他们不说,县衙也天天打压他们,无论是经费还是其他的资源都会被克扣,那些和汉王沾亲带故的官员富商也瞧不起他们,只觉得这些人是喂不饱的白眼狼。
现在,周离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也没多说,只是展示了那枚于少保交给他的腰牌,就够了。
“哦哟哦哟,怎么一回事啊?”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同样尖细,还有点怪异腔调的男人从一旁走了出来。
来者身穿一身锦衣,腰上挂着一把普通的长刀,头戴红冠,长相也算是中人之姿,就是一张嘴,那种和侯珏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没错,来者就是锦衣卫百户,著名说书人,侯珏的好兄弟郭凌蕴。
“你是”
紧皱着眉,司隶刚想说些什么,他突然看到了这和侯珏有着差不多气质的男人腰间,那明晃晃的腰牌。
锦衣卫百户。
顿时,司隶瞳孔紧缩,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一样,连忙俯下身,必恭必敬地向着这锦衣卫百户行了一礼。
虽然都是不入品的“吏”,但司隶自己心里清楚,能做到锦衣卫百户的人不可能有善茬。最重要的是这个百户极为面生,大概率是从别的城市里调过来,防止汉王的手伸进锦衣卫的“硬茬”。
怎么会有锦衣卫?
司隶压下心中的不安,恭敬地问道:“不知这位百户大人有何指教”
“官府衙役和夜不收当街对峙,甚至连刀子都拔出来了。我作为锦衣卫百户,见到这种情形自然是要惊叹一下,毕竟”
大手一挥,几个锦衣卫立刻钻了出来,虎视眈眈地盯着这些人。郭凌蕴笑面虎似地盯着司隶,开口道:“敢在锦衣卫眼皮子底下玩官斗的,你还真是第一个。”
“我怀疑你们当街殴打同僚,有害大明官府的威严,有损官府荣光,我怀疑你们与境外势力有所串联,走,跟我回所里,我倒要看看你们是受谁指使,要了谁的钱,有什么目的!”
郭凌蕴当断则断,直接命令身后锦衣卫将这些人控制住。
立刻,数个锦衣卫走上前,将一脸惊诧的司隶直接用绳索捆住。司隶顿时不干了,连忙道:“他们也干了。”
“啊,那就一起拉到卫所里审问。”
走到侯珏身边,郭凌蕴一脸假笑地“擒住”他的胳膊,开口道:“你看,他我也抓了,你有什么意见吗?”
看着偷偷踢郭凌蕴屁股,敢怒不敢言的侯珏,司隶甚至想骂人了。
一视同仁?你这叫一视同仁?锦衣卫和夜不收怎么还混在一起了?你们有没有点素质,有没有点规章制度了?!
可司隶现在也是敢怒不敢言,毕竟他再嚣张,也只是奉了县令的意思来查验这场悬案。可锦衣卫百户不一样,他可以直接把县令的屎打出来,甚至不需要有什么口谕或命令。
&t;divtentadv>至于自己
司隶的汗都快流下来了,很显然,他没有想到,发生在这里的一个普普通通的杀人案件,竟然会把锦衣卫给牵扯进来。他突然发现,自己似乎被卷进了什么非比寻常的事情一样,开始产生了恐惧。
“周公子,这是”
看着被锦衣卫层层围护的小木屋,还有远处被郭凌蕴拎着走的侯珏和司隶,马成龙回过头,一脸不解地看向周离。
“承蒙浅云的关系,我叫您一声龙叔。”
周离将茶杯放下,看向马成龙,神色平静地说道:“龙叔,刘老爷子和浅云之前都和我说过,你可信。我既然相信他们,也就因此会相信你,所以,这件事我如实地告诉你前因后果。”
说完后,周离看向了一旁的唐莞。而唐莞也放下了手中的猪油酥,视线落在了一脸懵的马成龙身上,开口说道:
“毒死糖人张的毒药,是只有唐门内部才有配置的秘方。这种毒自从十二年前被研发出来后,就从来没有流入过唐门之外的人手上。”
闻言,马成龙顿时瞳孔紧缩,但他很快又反应过来,冷静下来后自言自语道:“不对,你们没有理由杀他。”
“而且最重要的是,如果我想让他死,根本不会用这种极其明显且破绽百出的毒药,也不会用如此粗糙的手法。”
唐莞此时小脸冷漠,话语清晰,缓缓地说道:“杀了糖人张的人手法极其的粗糙,甚至可能从未用毒杀过人。糖人张的右手有明显的撕裂痕迹,很显然,这是他在意识到自己中毒时想用手去切断部分气脉,防止气血攻心。这个下毒者若是有经验,就不会放任对方去这么做了。”
“这是有人伪装成唐门的人来毒杀糖人张,可这是为了什么?”
马成龙有些不理解。
“粗糙的栽赃,却也是高明的离间。”
周离眯起眼,轻声道:“明明没有人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