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淑鹞一死。
不管她是因为什么原因而死。
对苏明月来说，只要是她在死前见过苏清澜，就已经足够了。
先有李书音，后有方淑鹞。
尚书府的女眷几乎都是因为苏清澜的出现而死，到时候再传出一个关于苏明月病重一类的消息...
苏清澜压根不用想，后面面对她的是怎样的口诛笔伐...
流言，可是要人命的利器呢。
苏清澜眼神一暗，却没有半分想要跟方淑鹞对上的意思。
“苏老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觉得你尚书府的姑娘嫁给本王折辱了你尚书府了？”
一个散漫的声音响起，在场的人纷纷紧张了起来，不约而同地看向来人。
宋祁安嘴角噙着笑意，眼神一片冰冷，“怎么，本王来得不是时候？”
跟在宋祁安身后的是一名家丁，此时他正气喘吁吁地上前向苏康请罪，“老爷，奴才实在是拦不下衡王爷。”
苏康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终只能咬牙憋出了一句，“退下吧。”
从下人追上来到下人退下，不过只是短短片刻，宋祁安已经把苏清澜从地上扶起，并护在了身后。
忍冬心虚地低下了头。
这一个小小的动作，引来了宋祁安的注意，他眼神微冷，不着痕迹地给楚立使了个眼色。
楚立上前拉开了忍冬。
“苏尚书这么大费周章，对一个嫁出去的女儿开祠堂...可是这个嫁出去的女儿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在大渊国，一般而言，出嫁了的女儿娘家是极少会干涉她的生活的，除非她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被夫家休弃，或者夫家已经全部灭门，否则娘家没有权利置喙外嫁女儿的一切事情。
苏康这种做法，是妥妥地在打皇族的脸。
苏康显然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唇瓣一抖，就要开口跟宋祁安解释。
“王爷...”
哪知道他的话才开了个口，就被在一旁想看热闹的苏明月抢了先，“王爷，你不要怪姐姐，姐姐也只是一时情难自禁，并非有意要把这顶绿帽子戴到你头上的，谁也没想到，她这么突然就怀孕了...”
她的话一出口，尚书府的所有人都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有些事情，在自己人面前说就可以了，在“外人”面前说这些，不要命了吗？
再看宋祁安，整个人脸色都冷下来了。
肯定是遭受不住这种打...
“你们知道她有身孕，居然还对她做出这样的事情？”
宋祁安冷声质问，尚书府的人再一次懵了：不是说这是野种吗？怎么这个衡王看上去会这么在意？
“王爷...”
想起刚才他进来就看到那个从地上爬起来的嬷嬷，再看到一旁已经被打碎了的瓷碗以及被人限制动作的苏清澜，宋祁安心里顿时明白。
一股怒意从心底不受控制地升腾起来，他连说话的语气也异常平静，“怎么，想污蔑这个孩子不是本王的，好悄悄处理了本王的王妃？”
他的声音平缓，但是说话时候的压迫却丝毫不减。
苏康跟苏景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竟然会惧怕这个纨绔王爷了？
“王爷，你不能就这样走了...”
苏昂拦截宋祁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两人这才回神，发现宋祁安这会已经将苏清澜横抱起来就要离开。
方淑鹞适时晕倒。
整个祠堂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苏明月状似无意又无辜地开口，“看来这次妹妹的事情真的很严重，竟然把祖母气晕了...”
苏清澜本来还在因为宋祁安的动作而耳根通红，被苏明月这么一说，她耳根红意尽褪，脸色凝重地看向方淑鹞晕倒的方向。
宋祁安本来已经抱着苏清澜走出了祠堂，感觉到怀中人儿的身子僵硬绷直，他往前走的脚步一顿，低头，“怎么了？”
苏清澜皱眉，“若是方氏在这种时候出什么事，只怕所有矛头都会指到我的身上...”
宋祁安停下脚步思索了片刻。
放下了苏清澜让忍冬搀扶着。
在看到忍冬上前的时候，他还不忘警告性地扫了了忍冬一眼。
忍冬心虚，低下了头不敢看宋祁安。
自知眼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他让楚立立刻进宫请大夫。
又在楚信的耳边低语了一番。
待到楚信楚立两人都离开了，才看到尚书府的人急忙从祠堂里出来。
宋祁安站在门前不远处，看着忙碌的苏家父子以及跟在身后眼神闪烁的苏明月，“本王听着，好像是你们的老夫人身体不适，到底也是本王王妃的娘家，本王就先跟王妃留下来，看看老夫人的身体情况如何，算是全了本王王妃的一片孝心。”
一句滴水不漏的说辞，让尚书府所有人想要拒的话全部咽了回去。
唯独被下人抬在担架之上的方淑鹞眼皮一跳。
寿康堂。
被楚立从宫里拎了出来的胡太医正冷汗涔涔地给方淑鹞号脉。
看着宋祁安那张冷脸，胡太医还以为苏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