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澜一路跟着苏景兄弟几人,越往里走,她的神色越冷。
而看到苏清澜的神色变冷,忍冬的脸色也开始逐渐变得凝重了起来。
终于,在经过一处拱桥,苏清澜停下了脚步,不再前进,“大哥这是要把我带到哪里?”
这分明就是前往祠堂的方向。
就苏尚书府而言,一般去祠堂,要么就是去执行家法,要么就是荣誉加身,由家主亲自开祠堂焚香告祖。
苏清澜可不认为自己这么不光彩嫁入衡王府是一件多值得庆贺的事情,那剩下的,可不就是去执行家法了?
因为李秀香的死她没有回来守灵就要给她执行家法?
苏清澜的眉头微皱,总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不管怎么说,她如今已经是上了皇室玉牒的王妃,除非和离,否则在严格意义上来说,她已经不算是苏尚书府的人了,在列祖列宗面前管教一个皇室宗妇...
反正苏清澜是没听说过这么荒谬的事情。
可是看到苏家兄弟,除了苏景,另外两人看她的眼神都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苏清澜立马多了一分谨慎。
苏昂是最藏不住话的。
看到苏清澜停下来以后,当即冷哼一声,“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难道心里没有点数?”
得。
苏昂不说话还好,苏昂一说话,苏清澜就立刻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
苏明月...
苏景嘴唇微动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对上苏清澜的眼神,他最终只是叹了一口气,悠悠开口道,“幺妹,走吧,父亲已经在祠堂等着了。”
今日这一关,看来是过不了了。
苏清澜悄悄给了忍冬一个眼色。
后者朝她微微颔首。
苏清澜的心才算放了下来。
在他们一行人经过后,不远处的树上,一簇枝叶茂盛的枝丫因为外力冲击太大,还在晃动。
...
祠堂内。
老祖宗的牌位前早已点起了蜡烛上了香。
一张长条木凳,四平八稳地横在香炉前。
苏康双手负在身后,背对所有人。
管家田源双手捧着托盘矗立在一旁,托盘上,是一根有成年男子手臂长短、小儿手臂粗细、被盘得漆亮的藤条。
而本来应该在城外的苏明月不知道是不是抄了近路,此时正幸灾乐祸地朝她挑了挑眉。
这架势,怎么看,怎么有兴师问罪的味道。
气氛,在苏家兄弟带着苏清澜进祠堂以后变得诡异。
浓郁的檀香味熏得苏清澜的胃里翻涌。
她咬牙,硬是没有吭出一声。
苏明月看出了她的不是,故意大声问道,“看妹妹的样子很难受啊,是不是不能久站啊?”
她的话里有话,苏康终于开口了,“你可知道为何要你来祠堂?”
苏清澜没说话。
这里几乎都是苏家后人,谁应话就是说谁,她犯不着上赶着当出头鸟。
苏康一下子猜到了她的想法,连名带姓叫了她,“苏清澜。”
被点了名,苏清澜这次想躲也躲不过,只得无奈开口,“女儿不知。”
无辜的语气以及无奈的神态,苏康第一反应就是自己是不是冤枉女儿了。
可是看到苏明月在一旁委委屈屈的模样,他心中的恻隐顿时消散。
“看来你是不打算承认自己做过的混账事了。”
话落,苏康唤了一声“田管家”,田源恭敬地把托盘捧到了面前。
托盘上的藤条被拿了起来,苏康厉声对苏清澜呵斥。
“跪下。”
“女儿没错,为何要跪?”
苏清澜挺直了腰板。
她的举动,在一次惹恼了苏康。
只见苏康一个眼色下去,两个婆子立刻上前就想要将苏清澜强行按趴跪在地上。
忍冬上前一步,满脸厉色地朝两个婆子大喝一声,“放肆,我衡王府主母岂是你等能随意羞辱?”
苏康怒了,指着苏清澜骂道,“你这孽障,抢了你长姐的婚事算计了长姐不说,如今与一个外男勾搭珠胎暗结,还当着列祖列宗的面前,敢纵容奴婢这般大言不惭...”
珠胎暗结?
苏康的话都说得这么明白,苏清澜还哪有不懂的。
只是她没想到苏明月竟会恶毒成这样。
用这种方式打她孩子的主意。
她看向苏明月的眼神骤然变冷。
“是你...”
苏明月抿唇偷笑,眉毛嚣张地对她挑了两下,意思不言而喻:是我又怎样,你能奈我何?
苏清澜双拳握紧,“孩子,是无辜的。”
她的态度,等于是承认了有孩子的事实。
苏康握着手中藤条的力度又大了几分。
然而语气却没有了刚才的咄咄逼人,似乎是要跟苏清澜打商量,“不管孩子无辜不无辜,若孩子不是衡王爷的,那就不能留了。”
苏清澜心中一紧,“父亲。”
苏康转身没有看苏清澜,胸膛起伏了几下,握着藤条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后,他还是握紧了藤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