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说话声音陡然拔高且身体虚弱，李秀香说完了这段话以后，整张脸都因为呼吸不畅顺而涨红了。
她的呼吸粗浊，仿佛随时都有翻白眼厥过去的可能。
苏康连忙让下人去叫大夫，李秀香却趁机一步上前抓住了苏康的手，“老爷，若是你不妥善将明月儿的姻缘安置好，你便让我死在你面前吧...”
“夫人，你说的是什么胡话...”
宋祁安知道李秀香偏宠这个重新认回来的长女，上两世也知道尚书府的大小姐受宠，但是却没想到，这尚书府的夫人偏宠苏明月偏宠得连最基本的是非观都没有了。
垂眸看到苏清澜脸上一片淡然却血色褪尽，他试探性地碰了一下她的手背，看她没有触电一般躲开后，便伸手与她的十指交扣，俯身在她的耳边低语，“这已经是她第三次因为另一个人伤害你了，你对她可还有母子之情？”
苏清澜摇头没有半分犹豫，“没有。”
即使她的声音带着微颤，可是语气却是无比坚决。
“好，你全程不要开口，都交给我。”
说完，宋祁安还用力在她的手上握了一下，似是想要通过这个简单的动作，给她信心。
苏清澜深呼吸，缓缓点头，“拜托王爷了。”
第一次被苏清澜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委托众人，宋祁安巴不得把心都掏出来给她。
但是他知道操之过急只会把佳人越推越远，便把心里那份强烈的悸动强行按捺。
那边，苏康夫妻二人还在因为苏明月的事情拉扯，苏景苏昊在拉架，苏昂却不见了踪影。
整个饭厅闹哄哄的。
宋祁安上前开口，“本王虽荒唐，却也知道皇族玉牒一旦有了正妃便要从一而终的道理。”
他的声音不大，却成功地让饭厅安静了下来。
“本王，只认大婚当日进了我衡王府门楣的正妃，同时，也没有任何纳侧妃的打算，所以，苏大人，苏夫人，你们也不要费这个心思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宋祁安的脸上虽挂着笑，可苏家父子却觉得宋祁安脸上的笑意有点渗人...
偏偏李秀香却看不出来，还把所有仇视目光都放到了苏清澜身上，“是你，对不对，是你挑唆衡王，让衡王说出这些话，对吗？”
宋祁安不着痕迹地挡在了苏清澜身前，挡住了李秀香杀人的目光，“苏夫人慎言。”
如果说，一开始宋祁安前来尚书府脸上还能维持客套的笑意，那么此时的宋祁安，眼底的杀意是无论如何都止不住了。
纵然他的脸上还挂着无害的笑容。
这绝对不是一个只会吃喝玩乐的纨绔所有的神色。
苏康看得心慌，连忙挡在了李秀香的身前，“王爷息怒，内子并非是那个意思，只是...”
“若是你娶了我家明月儿为王妃，那么，苏清澜，你要不要都无所谓了。”
李秀香的声音再一次从苏康身后传来。
楚信一个眼神下去，抬回门礼前来守在外头的侍卫迅速集合鱼贯而入，将苏康等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宋祁安脸上早已没了笑容。
只见他慢条斯理地重新牵起了苏清澜的手，举在苏康等人面前，一字一顿地开口，“看清楚了没？”
两人交握的十指，连半丝缝隙都没有留出来，意思十分明显。
苏康苏景与苏昊几人脸上纷纷垂首，“恭喜王爷王妃喜结连理。”
在苏康身后，连走路都需要丫鬟搀扶的李秀香本就身体虚弱，在看到宋祁安的做法以及听到苏家父子几人的声音以后，差点一口气没有提上来就要晕过去。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了想要闯进来的嘈杂声，其中一个尖锐的女声李秀香连做梦都忘不掉。
是她的月儿。
随着宋祁安下令让那些侍卫退开。
苏明月扶着方淑鹞缓步走过来。
后头还跟着愁眉苦脸的苏昂。
李秀香顿时像打了鸡血一样——月儿来了，她不能晕。
连她那个向来不待见丫头片子的婆母都要来帮月儿主持公道了，她没有任何晕过去的理由。
这么一想，李秀香仿佛感觉到了浑身上下都是力量。
她深呼吸一口气，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她竟真的能站稳了。
而且还可以挣开扶着她的丫鬟，上前与苏明月一前一后将方淑鹞搀扶到了饭席主位。
宋祁安看到李秀香突然来了精神，伸手轻轻碰了一下苏清澜的手背，“你那个母亲，不妥。”
苏清澜此时脸上只剩漠然，“回光返照了。”
看着苏明月此时脸色蜡黄形销骨立，她连声音都变得淡淡的。
上上一世，她的一番孝心就是被李秀香以自己的生命出卖了。
苏明月为了让她彻底翻不了身，不惜把李秀香身体的精气神一次性消耗殆尽。
虽然她不知道苏明月是怎么做到的，但是她就是做到了。
“之前王爷好像一直有遣人跟踪苏明月，可有其他发现？”
宋祁安颇为意外地看了苏清澜一眼，正要低声给她回应，方淑鹞尖刻的声音就十分有穿透力地传到了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