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祁安从外头回来,远远就看到苏清澜站在楼台上看着湖景出神。
他忍不住回想起那一夜她对自己的嫌弃,步子却还是没出息地往苏清澜的方向迈开...
看到自家主子突然换了方向,楚信跟楚立十分自然地顺着自家主子所换的方向看去。
楚立一脸恍悟,“王爷,您该不会真的看上了苏姑娘了吧?不然强抢高门贵女可不是您一向的做派,这苏姑娘一看就是不想嫁给您,您...”
心中急切想要出现在苏清澜的面前,耳边却一直被叽叽喳喳的声音烦扰,宋祁安不耐烦地唤了一声,“楚信!”
楚立回来后,楚信就十分识相地当起了“透明人”,宋祁安也就没有让他回去继续当暗卫的打算了。
现在他的身后总会跟着楚信跟楚立,什么时候楚立话多了,楚信的作用就来了。
比如这一刻。
“若是楚立再乱说话,你就割了他的舌头。”
“王...”
楚立想要抗议,眼角余光瞥到了楚信那一柄薄如蝉翼、闪着寒光的匕首已经出鞘,他所有抗议求饶的话当即被硬生生地憋回去了。
宋祁安的耳根清净了,连脚下的步子都快了许多。
苏清澜正看着平静的湖面出神。
肩上一沉,她的身上多了一件男款外袍。
“时以入秋,虽说还是艳阳高照,但是你手上伤势未愈,该注意的时候还是注意些要好,免得到时候骨子里进了风,一到天凉就发疼。”
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苏清澜压根不用猜就知道来人是谁。
想起自己迷迷糊糊时所做出来的“好事”,又想到宋祁安的记仇,苏清澜没由来的汗毛倒竖,本能地反手想要扯下他为她披上的外袍。
被宋祁安眼疾手快地阻止了。
“别乱动,伤口崩开了又得重新找大夫前来包扎,要花钱银...”
后面那句话,宋祁安几乎是出于本能地冒出来的。
才说出口,他就已经很懊恼了。
可是苏清澜却深以为然,抬手的动作重新放下,脸上还有几分窘迫,“多谢王爷相助,只是钱银方面,还需要王爷通融一番...”
“没关系的。”
宋祁安急忙找补,看到苏清澜眼底闪过一丝茫然,他又尴尬地以手抵唇轻咳了两声,“我的意思是,现在先不急,好歹你也是进了本..咳咳,我的府上,算是自己人了...”
自己人...
苏清澜怎么听怎么别扭。
今天的宋祁安,好像被人夺舍了...
一个无利不起早的人,居然说出“自己人”这样的话。
想想就觉得惊悚。
苏清澜不着痕迹往旁边挪动,试图跟宋祁安拉开距离。
可惜理想很美好,她的步子才刚挪动就被宋祁安拉住了手,“这里的围栏到膝盖的高度,并不似一般及腰围栏那么高,小心别掉下去。”
他的掌心干燥且灼热,苏清澜清晰地感受到从他掌心传过来的温度,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连肌肉也忍不住绷紧。
“多...多谢王爷。”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想起自己在中招时候对宋祁安想入非非,以及跟那个顶着宋祁安的脸的男子做那种事情,她甚至都不敢面对宋祁安。
因为她的心会忍不住狂跳...
可是只要想到这只是他浮于表面的假象,她又总会难以抑制地对他有一种避之不及的惧意——这股惧意,源于自己失去清白的心虚。
连她也不明白自己心虚什么。
虽然她如今只是他的挂名王妃,可是他们两人只是合作关系,等到问题解决以后,就各奔东西了,不是吗?
“耳朵怎么那么红?可是热了?”
宋祁安的声音再次传来,像是恶作剧一般,他还以指腹轻轻摩挲了一下她的手背。
这粗粝的触感似曾相识,苏清澜立刻像触电一般挣开了他的手想要捂住耳朵,却忘了右手还有伤,抬手一个牵拉,她明显感觉到自己的伤口崩开了。
钻心的疼痛自手臂蔓延而来。
她的脸色顿时煞白,耳根的红迅速褪去,连带前额也沁出了一层薄汗。
“怎么了?可是伤口真的崩开了?”宋祁安同样一脸紧张。
也顾不得苏清澜会不会拒绝,以一副保护者的姿态将她护在怀里半扶着回了屋,还不忘吩咐在附近伺候的丫鬟前去请大夫。
在远处看着一切发生的楚立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王爷该不会是来真的吧?”
楚信板着脸,“你什么时候见过其他女子进去过王爷的寝楼?”
听到这里,楚立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眼眸骤然瞪大,连嘴巴都张成了“O”字。
抖着手指着书房的方向,连声音也打着颤,“所以,王爷他这几天宁愿委屈自己住在书房...也不让苏姑娘住得不舒坦?”
天爷,这天是要塌了吗?
还是他家王爷被什么人假冒了?
一个向来以自己为先的人居然为了一个女子住书房?
然而想到这些天京城的流言,楚立的神色又开始变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