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幺妹这么做，完全是事出有因。”没等方淑鹞说完，苏景就率先为苏清澜辩解了，“明月妹妹不对在先，幺妹为她的下人讨回公道，并无不妥。”
在苏景为自己辩解的时候，苏清澜还不忘看了一眼寿康堂内众人的反应，发现所有人都是一脸了然。
她以为自己毫无波澜的心，再一次泛起了细密的疼痛。
事不过三...
而方淑鹞则在苏景为苏清澜辩解以后，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不过只是几个签了卖身契的奴才，死了也就死了，因为死了的人而去为难活着的人，这种做法才是最愚蠢的。”
她的话说得不经意，可是在一旁送来茶水点心的丫鬟婆子，脸色都肉眼可见地变得难看了。
苏清澜微不可查地勾了勾嘴角。
目的达到，她只需要让苏府的其他人狗咬狗就可以了。
这么想着，她脸上的跋扈冷然瞬间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脸隐忍。
“祖母说得对，不过只是几个奴才，可是，那些奴才，是跟孙女一同长大的啊，退一万步来说，即使她们是卖了身，也没有与孙女一同长大的情分，但是她们也是活生生的人，鲜活的生命啊，您这样...”
苏清澜的隐忍神色让方淑鹞顿时有了吐气扬眉的错觉，她难掩得色，连语气也带了几分盛气凌人。
“怎么，刚才的狠劲拿不出来了？你就是一个欺软怕硬的白眼狼。”
苏清澜也不管苏康乐不乐意，迅速蹿到了苏康身后露出半个脑袋看向方淑鹞，“祖母，我知道因为我是女儿身，所以你一直以来对我都有一种莫名的偏见，可是，不管如何，我也是娘亲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孩子、是我父亲的亲骨肉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您是对我爹娘有多不满了。”
“你...”
“母亲。”
方淑鹞到嘴边的话才刚起了个头，就被苏康叫住了。
“澜儿还小，您又何必跟一个孩子一般见识？”
“对啊，祖母，小妹也不是故意要顶撞您的，您消消气。”苏昊附和。
“谁不知道你从小到大就看小妹不顺眼，就差没有直接说出来了。”苏昂小声嘀咕，继而又转头看向跟在方淑鹞身边的苏明月。
此时苏明月也在楚楚可怜地看向他。
苏昂的白眼毫不掩饰地向上翻，就差没把“我讨厌你”几个大字写在脸上了。
苏明月咬唇，眼底迅速蓄满了泪花。
以往这一招她用在苏家父子几人身上是战无不胜，可是现在却...
“要是明月妹妹身体不适，也不用硬撑着来祖母这边了，祖母对待晚辈向来宽厚，你生病了，她定然不会责骂。”
“大哥哥，我...”
“好了，今日的事情就这样吧。”苏康率先开口打断了苏明月的话，给了随后赶来的李秀香一个眼神，又重新看向方淑鹞。
“这些天府上喜事将近，下人忙碌难免会有顾虑不周，母亲若是没有其他事情，还是好好在寿康堂休息，儿子先告退了。”
有了苏康的开头，苏家三兄弟也一次跟方淑鹞告了退，离开的时候还不忘带上苏清澜。
一时之间，整个寿康堂除了伺候的下人，就剩下了方淑鹞、苏明月以及随后而到的李秀香。
“祖母...母亲...”
苏明月低头，努力做出一副掩去眼底泪光的可怜模样。
引来了李秀香与方淑鹞的好一阵心疼。
可是纵然后宅之事由李秀香处理，可是家中真正做主的还是苏康，再加上换亲一事李秀香也在暗地里进行得差不多。
心里对苏清澜有一种纠结又奇怪的负罪感，她难得没有应和苏明月，而是让她走到自己身边，朝方淑鹞问安后就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看着满目喜庆，苏明月却依然对于苏家父子没有站在自己身边而耿耿于怀。
这一世回来以后，变数实在是太多了。
她手臂上的伤口越来越多，可是系统却越来越不中用，连一个尚书府都搞定不了...
“月儿，母亲跟你说的话，可听清了？”
李秀香的声音拉回了苏明月的思绪。
苏明月连忙应声，“已经听清了。”
实际上，她一句也没听进去。
李秀香又叹了口气，“清澜心里也是有气，她身边的下人都死了，而且连未婚夫也...”
“母亲的意思是，我在一直为难她？”苏明月仿佛受到了什么屈辱，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李秀香，“明明就是父亲跟几个兄长...”
“好了，月儿，现在是关键时刻，咱们都少生枝节，母亲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这事情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
苏明月猛地抬眸看着李秀香，从感觉到苏康对自己态度不对时出现的那一阵不安再次出现。
她嘴巴微动，最终还是挤出一个善解人意的笑容，“是，母亲，女儿明白。”
李秀香对于她的异常恍若未见，拉着她的手笑得满脸慈爱，“母亲就知道你是个好的。”
紧接着，她又对苏明月叮嘱了几句，如同寻常母女。
直到回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