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上下滚动 。
他的目光落到被光照得亮灿灿的地板 , 脑中不其然掠过刺眼的红 , 那红仿佛是幻觉 , 流消在光洁的地板 。
不 , 就是幻觉 。
那熟悉的血渍分布 , 曾经日日夜夜出现在他的梦中 , 让他在深夜中惊醒一一那是莲生身上的血渍 。
其实赫生被送往医院的时候还有着微弱的呼吸 , 他看到了带着口罩 , 伪装成医生的自己 , 眼中的生命之光灰败破碎 , 却倔强地不肯消散 。
唇齿呢喃着 , 挣扎着 , 息求着 。
他恐惧又不安地凄到菊生嘴边 , 氧气罩阻拦了他的声音 , 让他本就模糊不清的声音变得更加破碎 , 他听不到荻生在说什么 。
但是想也知道 , 能够让荻生如此执着的事情 。
他不忍 , 于是凑到菊生的耳边 , 轻声告诉他 ,“ 没关系 , 唐堂已经安全了 。“
生命最后消失的听觉 。
莲生听到了 , 他清晰的看到 , 赫生回光返照般 , 眼中迸现出满足的亮光 , 唇角微微弯起 , 似乎是安心了 。
然后就是心电仪刺耳的叫声一一
那声音如耳鸣 , 总是不合时宜地响在他耳边 。
他知道自己不该生气 , 可是莲生临死前那么痛苦 , 在最后一刻 , 依然这么惦记着他 。
营生的感情仿佛传递到他身上 , 在意识到唐堂再次拥有一个新的爱慕者时 , 他
…... 不该为莲生生气吗 ?
安室透抬眸 , 看向唐堂 。
唐堂在洗手帕 , 宽大的袖口挂在唐堂手腕 , 往下垂 , 松快的袖口显得唐堂的手腕更加纤细 , 温暖的樵黄色调让他脸色多了几分生气 , 却怎么也掩饰不住他脸颊削瘦的凹陷 , 没有扎住的发丝垂落腮边 , 更让他多了几分柔弱 。
安室透的话忽然都凝固在睽呈 。
沉默半响 , 他只有转移话题问道 ,“ 你身体还好吗 ? 你是怎么从医院逃到这里的 2“
医院 ?
唐堂洗帕子的手一顿 , 探究地看向安室透 。
安室透怎么知道他是从医院逃出来的 ?
“ 是你 7 1“
“ 是我 。 “ 安室透承认 。
唐堂一口气没上来 , 扔下手中的手帕 , 反应过来 , 他当时太先入为主了 。
昏迷前 , 都本抓住他的手不肯放开 , 甚至和他一起跳了下来 , 他醒来之后 , 便以为把自己困在医院的人是都本 , 实际上根本不是都本 , 而是安室透 。
太 …...
唐堂一时没有找合适的形容词 。
好吧 , 这也太乌龙了 , 怪不得他能够那么幸运地遇见安室透 , 一切根本就是他自找麻烦 。
事情已经发生 , 唐堂也不想过追究了 。
他很快冷静下来 , 随口解释了两句 , 把自己异常之处掩盖过去 , 仔细询问当年发生的事情 , “ 谢谢你 , 我昏迷了多久 ?“
「 四年 。 「 安室透把当年的情况一一告诉唐堂 , 仔细观察唐堂的神色 。
唐堂的神色冷静 , 除了在听说自己沉睡了四年后 , 他眼中有些许的波动后 , 全程都没有太大的神色变化 。
“ 是吗 ? 原来都本还在找我 …...“ 唐堂叹息 。
时间横亘在唐堂与安室透之间 , 在唐堂看来 , 他们不过两天没有见面 , 但事实上 , 时间已经过去四年了 , 安室透也已经不是四年前的安室透 。
唐堂伸手关上了一直流水的水龙头 。
良久 , 安室透出口询问 :“ 你不问问莲生的情况吗 ?“
在对唐堂说起莲生时 , 他只是简单地说 , 莲生也被送去医院了 , 并没有提及营生的后续 , 他以为唐堂会问起荻生 。
空气有一瞧间的凝湍 , 唐堂想起正在他身体内沉睡的赫生 。
对于这个答案 , 他早已经有所预料 , 可是安室透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 , 以为他还被瞒在鼓里 。
唐堂纤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 , 他冷静地询问 :“ 菊生 …... 怎么样了 7“
安室透没有错过他一闪而逝的神色变化 。
空间旋转 , 莲生许多有关唐堂响在耳边 , 与唐堂许多难听的话交错 , 他曾经以为 , 唐堂并不在意欲生 , 可是在着一瞬间的颤动中 , 他看到了唐堂的动摇 。
他现在还记得 , 冲过枪林弹雨 , 唐堂毫不犹豫朝莲生扑过去 。
莲生说得是真的 。
唇齿微张 , 安室透最后也只是安静地说了一句 , “ 他很开心 “
他不再说什么了 , 谁也不知道他说的开心 , 是荻生没事了 , 还是他临走前很开心 。
唐堂聪明地没有再问 , 安室透也不再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