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难,可这是孙媳,不是儿子,儿子打了骂了还是儿子,孙媳能一样?别说孙媳,儿媳都不一样。
再讲道理,再识大体,别说六郎有没有六郎算计一事,隔房的大伯子读书的事儿,三丫会开口出主意?
出主意就是又出银子又出力,她不要图啥的,是大郎媳妇好相处,还是大郎中秀才了她有啥好处?
她又不是夫家只有大郎一个大伯子,下面还有一溜儿的小叔子,哪个读书好,再供哪个不更名正言顺?
你当大郎读书好,没准三丫心里还觉得大郎读了这么多年书读不出名堂了,只不过她不好说出口罢了。
孩子爹,你要知道三丫她可不光能写会算,读书人正经书本,她都懂的,八郎不就说他六嫂熟读四书五经了。
这是啥意思明白不,这孩子也就女儿身,不然出息大了,她是贤惠,可不虎,六郎要没点底子,她不会让六郎再拿起书本的。
我就听咱老四跟我嘀咕了一回,他说六郎即使没有读书的天赋,三丫都有法子把六郎塞进衙门当差。
这话,我都不敢跟你说,就怕你动了心思想三丫搭把手让大郎去,更怕三丫当真应了,回头大郎连累一大家子。
大郎这孩子呢,不是我和你不同心,他连印子钱都敢瞒着咱老俩口整,胆子大没边了,你还当这个孙子只听你的。
老二如今说话是不好听,可他有些话说的不是没道理,大郎连他这个二叔的恩情都忘了,可不就是白眼狼!
顾老爷子听到这里吓死,急忙去捂顾老太一张嘴,转头看向房门口,“又瞎叨叨了,咱还要大孙子摔盘。”
顾老太闻言没好气地剜了他一眼,掰开他的手,“活着都遭罪了,还管死了的事儿,他敢不摔盘!
咱这日子,你还不明白,想享福,身后事想体体面面,还得靠老二啊,老二哪天为了两个儿子动真格找老叔?”
过继出去?
“到那个时候,你大哥都拦不住老二,你哭都没眼泪了。干啥之前想想周大牛吧,连几个儿子如今可不都恨通他老俩口了。”
顾老爷子皱紧眉头。
顾老太见状丝毫不奇怪他此时肯定听进去了,怕就怕过几天又忘了,就像前几天还骗她去镇上一样。
等她知道,他们爷俩都已经在三丫那头了,害得她这些天都不好去那头,真真是没脸见三丫那孩子了。
三丫那孩子都厚道,明知六郎被算计了,在她眼前说半个字了没有,还怕她被人小瞧了隔三差五送东西过来。
也就三丫敬重她这个老婆子,连带着老二媳妇都不记怪她以往偏心侄女委屈了这个儿媳妇,还好生伺候着她。
“错了,咱要改,趁着如今还能动,好好改吧,等走不动再改,谁搭理你,不骂咱活该都是孝顺了。
好多事儿,咱自个要心里明白,老二发家靠的是三丫,三丫是孙媳,还不是长孙媳,和咱又隔了一辈。
三丫不是老二,就是老二,如今心里哪能不和咱离心了,这孩子咱们生的儿子呢,何况孙媳,该知足了。
你要实在想不通就多寻思三丫她爹娘就在眼皮底下,她爹又是啥性子的,真等他闹起来,老二会恨死你。
你都说老二是块滚刀肉了,他是咋稀罕他大哥的,如今就有咋稀罕六郎,你就好好寻思你儿子是啥脾气吧。
你当老二不记恨你们合伙算计他老儿子,老二不会寻思要没有三丫的话,他老儿子都要被你们毁了?
他原先对这个家有多上心,如今就有多痛恨你们祖孙三人,也就这是他亲大哥,大侄子,他不好干啥。
换个人,老二早闹翻天,不把人家整得啥名声都毁了出口恶气,他都不是咱们两口子生的老二了。
别忘了老二一贯以来就护短,早前是咋护你这个爹的,又是咋护他大哥的,再瞅瞅如今,他爱搭理你们了没?”
“这个死小子!”
顾老太皱眉,“还听不明白?你们不瞎折腾,安生过日子,有些事儿,日子长了,过去就过去了。
我不是都说了,幸好三丫进门,老二一家子日子好了也不爱较真了,你还骂啥,爱骂当着三丫的面去骂。
瞅她站老二那一头,还是惦记着你一把年纪了没几年好活了多让着你,说了这么多,咋还不识好歹了。
真心孝顺和做个场面孝顺压根是两回事懂不?孩子都放下了,你还带老大去触霉头,是怕孩子太孝顺你了?”
老爷子叹气,再也坐不住的起来找烟斗。
“瞅瞅,连烟丝都是三丫孝顺你的。”顾老太跟着坐起来,挪到顾老爷子身侧,“六郎拦他媳妇了没?
知足吧,老头子,六郎都给你留体面了,他不让三丫见你们爷俩,还让管家出面就是想让你明白见好就收。
你要这样再来一回,就不是不识趣,六郎一准会以为你是存心为老大爷俩又想算计他小两口了。
他会觉得他惹不起了还躲不起,你是见不到他好了,更不想把你当爷爷,你说你有啥好处?
要是你说啥,六郎应下也好吧,偏偏六郎都说你们算计过他了,被算计一回了,你说的再好听,他都不听的。
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