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轩回来不慢,又有思明提前在村学等着,听说家里皆知他和大江已报名,连大江随他来了顾家。
到的时候,李氏已经离开西厢房小厅,连带着拆下来的木条框都清理出去了,去后院搭把手了。
用她的话来说,撬箱子瞅瞅里头都有啥好东西没啥,谁让她家三丫是绣花的手,不搭手伤着了咋整。
但待久了,亲家母还不得以为她这个当娘的惦记上闺女手头好东西了。她有惦记,也得孩子爹说了算。
这一番话让周半夏听的更是乐得够呛,暗道是亲娘,是惦记她手头好东西也不敢要的亲娘,错不了。
许是见她年前寄过去的箱子里面还装了不少香皂和肥皂两种,此次寄来的回礼又是满满当当的六大箱。
有从京城高府通过驿站寄来的两大箱,府城高府的两个大箱,钱夫人一大箱,还有胡掌柜的一大箱。
有趣的是,钱夫人一大箱里又都是书籍了。
除此,梅姨(胡掌柜)一箱里还有钱夫人指明给她的半箱糕点果脯。
她都不知钱夫人从哪里得知她好这一口了,上回就差不多早早的将府城各个糕点铺子一网打尽了。
“东西都到了?”顾文轩掀起棉帘子进来就见小厅里摆放着的箱笼,“又这么多,啥都不用干,光收礼都富得冒油了。”
是啊,说来惭愧。
像老夫人,明的一封信,暗的又在箱子底下的一封书信中,还打了暗号让她拆开小袄子找出银票。
方才她娘在,不好拆开小袄子,如今拆开了取出数数,刚刚好十张一百两银子面额的银票。
说是要了她二成的份子直接给大孙媳,接下来大少夫人会派管事来和她签订契约,顺带拉走第一批货。
而这一千两银子又是另外给她当做胰子的启动本金,与二成份子无关,老夫人说等她赚到银子了不怕她不孝顺。
也就是说这一千两银子是老夫人私下贴补她的,大少夫人并不知情,只当拿了二成的份子要当她靠山了。
内室。
趁着回房换上家常服的空档,听完周半夏所言,顾文轩点了点头以示知晓了,心里免不得想起周半夏之前所言。
这位高老夫人确实有些反常,真要是还瞒着大孙媳私下贴补他媳妇,确实是对他媳妇好过头了。
“两封信里就都没有提到有不赞同你之前在信里写的合作方式,或者说就没提哪一点可能到时要修改?”
真没。
周半夏自认她有细细看过两封信,包括高府大少夫人的回信,她也一字不落的从头到尾多看了一遍。
连大少夫人在信中,除了提供给予她参考的目前京城几款胰子和胰子市场价,也未提到合作方式有何不妥的一点。
反倒是还在信里提到到时候管事来了,由她起契书,出货价也由她定夺,管事只负责订货算账结账等事宜。
也就是说不管生产,不管她还将货让谁出售,她给高府大少夫人的提货价和其他人一个价,每年分红一次。
“这倒正常,白送给的份子还真要什么都插手,不是非找她不可。许是老夫人也想到了一旦提到这笔钱,她不想插手,未免吃相太难看了。”
“还有被她得知,她不想插手,可管事搞不好还想插手呢?可以确定了,很符合老夫人的做派。”
顾文轩点头,反正先点头就错不了,不管对方有何目的送银票,总归自己在,还能让媳妇吃亏了去。
“再有一件事,梅姨在信中说了,让我先订好价,钱夫人过些时日也会派管事来。”
“有参考价了,价钱好订。如今囤了多少货了?可别到时候人来了,一家要个万把块胰子,供不上了。”
“那不会,等年前最后一批做好的胰子再放个十天,合起来香皂至少有三万,肥皂十万吧,都能出货了。”
顾文轩不敢置信地脱口而出,“会不会记错了?”
“可能吗?”周半夏忍笑,“我前两天还点了数。你别忘了有几个人忙,主力就有大姐姐夫和知明思明。
你算算他们四个人从白天到晚上可以做出多少数量,再加上财婶一直在家搭把手,还有咱娘可没少去后院。”
“中间不是放假了。”
“那才几天。”周半夏睨了他一眼,“读书读傻了,初六一早大姐她两口子就来了,不然你当我为何年前就寄信出去。”
“厉害了,媳妇儿。”
“比不上你。你还没厉害上,你岳父岳母就担心你发达了纳妾。”说完,周半夏自己先忍不住笑了。
“好啊,看来你又故意不帮我说好话了?”顾文轩将人抱起要打PP,“老实坦白,你是不是又玩啥人设装可怜了?”
“嘘,大江还在书房呢。”
“一准早跑了,还等你提醒。”
说是这么说,顾文轩还是放下了周半夏,“回来路上我就跟他说了今晚起住咱们书房,晚点回去搬东西。我们家不缺棉被,是他衣物,还有书本,总有带过来。”
“一口答应了?”
“刚开始还很不好意思,说等两天再说。他这么说,我也没多说,就问你三姐脾气你该知道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