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傻掉了。
大脑好像没办法处理这么困难的问题。
就像是倾泻而出的烟花,在脑海中全部炸开。
随意披着浴袍,俊雅清隽的男子此刻沉默的坐在一楼沙发上。
那双一向清明温和的眼眸此刻显得有些呆滞、麻木。
从意识形态和行为举止都很像是那个著名雕塑《思想者》
而作为始作俑者的绘里,此刻正心满意足的窝在沙发内,白皙的腿架在沙发扶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晃悠着,丝毫没有在外时文雅矜持的模样。
目光顺着精市的脸看到庭院内盛开的蔷薇花。
鲜花与美人,相得益彰。
英国的天气时常抽风,上一秒阳光灿烂,下一秒阴雨连绵,可能再伴随大风,主打一个随心所欲。
此刻,小院内又下起了雨。
男人收敛着眸子,脸上没什么情绪,沉静的气场叫人不敢出声,目光深沉的看着手上的报告单。
严肃到像是在看什么国家级机密档案一般,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冷漠,叫人感觉局促。
“精市?”绘里轻声叫了一声。
从三十分钟之前,他就维持着这幅样子了。
见他没反应,绘里凑过去,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颊。
毫无反应。
欸?已经彻底傻掉了吗?
绘里的眼眸灵动的转了转,偷摸着凑过去,对着他的脖子轻轻吹起,甚至还故意扯了扯他的浴袍。
浴袍下空无一物。
轻而易举的扯下,露出结实有力的胸肌,绘里偷偷用余光看向精市。
过于优渥的骨相令他不笑时显得格外清冷,低垂着的眼眸,耷拉着的短发,叫人无端联想到被人抛弃的修狗。
已经喝完第二杯牛奶,正准备起身去倒牛奶,一直COS思想者的精市站起身。
鸢紫色的眼眸毫无焦距,仿佛游神一般,精准的从她手中抽出杯子,走到厨房倒了一杯温牛奶。
走回来,递给她,继续陷入沉思。
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看的绘里目瞪口呆。
“呐,老公,你还好吗?”放心不下的绘里凑过去小声问道。
声音压得很低,比窗外的雨更轻,生怕打扰了他的沉思。
“啊。”回过神的幸村扬起笑,嗓音低沉,带着一种沙哑的感,犹如大提琴,波动琴弦时带出闷闷的震动,极具磁性:“不,不用担心我很好。”
“……”完全看不出你哪里好。
“这里有了个小生命?”他神色沉静,侧身虚抱住绘里的腰,像是怕压到她,隔着薄薄的衣衫,屋内的温度并不热,但精市却觉得自己好似被架在了火上。
隔着轻薄的衣服缓慢且虔诚的亲吻着她的腹部,声音随之变得低沉:“我是当爸爸了吗?”
绘里低头看去,向来张扬温柔的精市难
得皱着眉。
逆着光,深邃的五官变得模糊,高挺的鼻梁轻轻蹭着自己的腹部,小心翼翼,不笑时会叫人觉得难以亲近,但皱眉时又会叫人心生柔软。
她伸出手臂圈住精市的肩膀,微微弯腰,樱粉色的长发缓慢垂落,搭在白皙的手臂。
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在耳边响起,明亮的灯光照在她身上,带着一种近似虚幻的美好。
“是啊,我也变成了妈妈呢。”她小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丝不确信,“有点担心能不能把她照顾好。”
纤细的腰身其实感受不到生命的存在。
但脑海中一旦有了那个意识,就会叫人克制不住的放柔动作。
精市亲了亲她的腹部,眼眸中透着光,骨相优渥的手轻轻抚摸上她的腰肢,“如果是和绘里一起的话,我很期待哦。”
“好好照顾你们——”
“绘里和他都是我的宝物,珍贵的存在。”他呢喃着,声音逐渐低沉,清冷的目光带上点愧疚:“抱歉。”
“什么?”没反应过来的绘里疑惑的看向他,刚刚精市是在道歉吗?
精市抬起头,眼眸落在她脸上,仔细端详片刻,语气认真地说道:“抱歉,在你怀孕的时候没在你身边,会害怕吧?自己一个人面对她的到来。”
“啊。”本以为精市只会觉得惊喜和开心,没想到他第一反应竟然是震惊和愧疚,绘里忽然就和前几天紧张害怕的自己和解了。
“其实有一点点。”绘里抱住精市的肩膀忍不住撒娇,“自己去医院的时候会担心是不是假的,做检查的时候会有一种在做梦的感觉。”
“但是又觉得自己有点矫情。”撒娇结束后的绘里给自己找补,轻咳一声:“没有告诉精市,只是不希望打扰精市比赛。”
“为什么会觉得矫情?”精市认真地看向她。
“身为丈夫不知道妻子怀孕,我很愧疚,我觉得绘里非常厉害,但是我希望绘里下一次无论遇到什么都可以跟我说,不然我会有一种自己是个废物的感觉。”
“无法一起承担绘里怀孕时的痛苦,连在一旁照顾绘里都做不到的话,这样的我,就像个垃圾。”他严肃的说道。
绘里懵圈的眨眨眼,只是想撒娇,倒是也没有这么严重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