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砚秋的态度摆明了不想跟他讲自己身上曾经发生过的悲剧,从结婚到现在他也能感觉到,谢砚秋虽然在全心全意做一个好儿媳好老婆.
但是周祁也不是傻子,他能看出来,谢砚秋表面上看起来岁月静好,实际上她正将自己的过去裹在紧密蚕茧里,别人进不去,她也出不来。
若是想知道过去的真相,要么她敞开心扉,真正去面对童年那段血淋淋的记忆,但这对好不容易脱离苦海的她来讲,终究是过于残忍,周祁不忍心,他宁愿去旁敲侧击其中的真相,虽然过程很曲折。
老军医推了推眼镜,反复看了检查单子上每一个字,才缓缓说出可能的推测。
“这种情况一般是患者的腹部曾经受过很严重的击打伤,又或者是没有注意好保暖,在极其严寒的地方长时间受凉,要不然不会粘连得这么严重。”
周祁坐在老军医的对面,医生的每一个字儿砸下来都如同冰锥子将他从上到下砸穿,神情一寸寸凝重下去。
以至于他甚至都记不清自己是从没从部队的医务室出来的,脑海中反复滚着医生的话:“她现在的情况太严重了,即便是做手术,也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成功率。”
今天天气晴好,明明在阳光下却感觉自己在滚烫的油锅里反复翻滚,现实将他炸得皮开肉绽。
他现在似乎理解了女人为什么要作茧将自己包裹得密不透风。
或许那段腥风血雨的记忆对于单薄的她,实在太痛了,以至于她完全放弃了对童年阴影的修修补补,将它完全包裹起来交给时间去遗忘,这是目前最好的处理结果。
一下午的工作,周祁都心不在焉,刚下班二话不说抓起公文包往外走。
他现在着急回家看谢砚秋,对了,昨天她说国营饭店的烤鸭很好吃,他得马上再去买只烤鸭带回家。
走得太匆忙,转过走廊的时候,没有看清对面的来人,闷头撞了上去。
“唔!”
徐婉宁捂着脑袋闷哼一声,抬头死死瞪了一眼对面不张眼睛的死男人。
下一秒发现撞自己的竟然是周祁。
瞬间,楚楚可怜地挤出几滴眼泪,委屈巴巴的讲:“周祁哥,你撞疼我了……”
周祁现在满脑子都是谢砚秋,半只眼睛都没留给徐婉宁,只是匆匆说了句抱歉,头也不回就往外走。
徐婉宁生气地跺脚,还没开口叫住男人,周祁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走廊里。
“哼!”
她哼了一声,转身要去找徐方怀回家吃饭。
刚迈出去步子,就看见地上有一张叠的皱巴巴的纸,那张纸的位置正是刚刚周祁站过的地方。
她蹙眉,将纸从地上捡起来,展开。
眉头渐渐松开,最后满是惊讶。
医学生毕业的她,只是几眼就看懂了谢砚秋的症状。
一时间巨大的惊喜从天而降,她的机会终于要来了!
“你看什么呢?”
徐婉宁被身后冷不丁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将检查单子塞进包里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哥?你怎么突然出来了,吓我一跳!”
徐方怀一边往外走,一边问她:“你在看什么?”
“没看什么啊?”
她将包往身后放了放,若无其事地上前挽住他的胳膊撒娇:“你这几天都没回家,妈不放心你,让我来看看你。”
提到沈音卉,徐方怀僵了下,扭过脸不去看她:“看我做什么。”
“来看看你是不是找了女朋友,被勾走了魂儿,连家门在哪里都忘了。”
“谁愿意跟我啊”
徐方怀冷嘲一声,他现在的情况,就算是找了女朋友也是害人家。
说完,不顾徐婉宁,自己往外走。
徐婉宁见徐方怀的背影,眸色深了深,不管怎么样,检查单的事情算是遮过去了。
谢砚秋好几天没回家,今天跟周祁约好了回家看刘阿婆,两个人在厨房里说说笑笑做饭,倒是让她忘记了最近许多的不愉快。
因为身子刚好,刘阿婆只让她做了一个菜,其他的菜是刘阿婆自己下厨做的,谢砚秋被刘阿婆赶到厨房门口一边聊天一边看她干活。
“砚秋啊,最近工厂的生意怎么样,进度还可以吗?”
“挺好的,一切都顺利,今天政府的主人过来查看生产进度,十分满意呢,他还邀请我到时候一起去参加特产博览会,宣传崆峒岛的特产,我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开拓岛外市场。”
“不错!”刘阿婆投来赞许的眼光:“现在改革开放了,国家经济欣欣向荣,我们的产品趁这个势头打开市场,才能让工厂长久地走下去。”
刘阿婆这几天在家闲得没事,每天都看报纸,也学习了不少实况知识,知道了不少国家政策,现在听谢砚秋的规划也做出了自己的见解。
她觉得没什么,倒是把谢砚秋惊讶到了。
“阿婆,几天没见你,你现在太有学问了!”
毕竟刘阿婆之前连女强人都不知道什么意思,现在竟然能做出紧跟时事的见解,这让谢砚秋惊讶得不得了。
“你个臭丫头,就知道调侃我。”刘阿婆笑着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