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砚秋醒来的时候,还没睁眼,耳边一阵说话的吵闹将女人好看的俏眉拧成麻花。
坐在床边泪流满面的陈世兴眼睛一亮,瞪大眼睛摇谢砚秋的胳膊:“砚秋姐,你醒了?砚秋姐?!”
就算没醒也被陈世兴的大爪子给摇醒了。
“大哥……你轻点儿……疼……”
长时间的昏迷让谢砚秋的声音干涩又沙哑,哼哼唧唧出声让陈世兴下手轻点儿。
骨头快被摇散架了。
刚一脱口,声音不大却被外面和医生交流病情的周祁精准抓住声音,慌忙回头就看见女人哼哼唧唧睁开眼睛,晶莹的小泪珠就挂在眼眶上。
“松开!”他冲过去拍开陈世兴的手。
挤到谢砚秋的眼前小心翼翼的捧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老婆,你醒了。”
谢砚秋刚醒,脑子还处于一片懵懂状态,看着眼前突然放大过来的猩红眸子,突然回过神,“老公?”
这一声音轻轻砸进男人眼眶里,溅起一阵泪花,平日里流血不流泪的男人此时竟然红着眼睛,连声音都是颤抖的:“诶!诶!是我!还没傻!”
“…………”
“周祁,你别哭。”滚烫的眼泪砸在女人手背上,烫的慌。
谢砚秋想抬手给周祁擦眼泪,一用力,整个后背顿时一阵撕扯的痛,不受控制地闷哼一声。
男人瞬间慌乱无措,扭头对着门外还没走的医生求救:“医生,快过来看看她。”
外科医生拿着听诊器过来,在谢砚秋身上一阵检查,得出了一个结论。
刚刚陈世兴摇的太剧烈,伤口有些撕裂。
谢砚秋:“…………”
周祁:“…………”
陈世兴:“…………”
“那个,砚秋姐、周连长,我错了……”陈世兴道歉的声音到最后低得都快埋到土里了,谢砚秋拉住想上去揍人的周祁,懒得跟他计较了。
他伤的也不轻,脑袋上还包着厚厚的纱布,看样子王大鹏还没食言,又把他的脑袋给打破了。
以后她以后好好养养就是了。
外面天色黑的像浓稠的墨,谢砚秋瞅了眼外面的天气,原来自己昏迷了一天了。
怪不得刚刚两人都是慌里慌张的眼神。
“那个,时兴,你要不然回去休息吧,你伤的也不轻。”
“不,砚秋姐,我就在这里守着你,我哪里也不去。”
从谢砚秋醒过来,他就一直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连姿势都没有换过,谢砚秋真怕他身子坐麻了,但是看着男人坚毅的眼神,看样子是铁了心要在这里守着自己。
她咽了咽嗓子,换了个话题:“王大鹏他们怎么样了。”
提到这个人,坐在旁边给她削苹果的周祁手顿住,长长的苹果皮断了。
谢砚秋明显感觉身边的男人浑身都在发抖,愤怒、害怕的发抖。
她抬起手将自己的手放到男人手上,还没等说话,大颗滚烫的泪珠突然就砸到她的手上,谢砚秋顿住,周祁竟然哭了。
“老婆,对不起,我今天早晨不该去开会,我该送你去的。”
“对不起,对不起,你原谅我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差点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周祁突然就崩溃的声音随着哽咽的哭声断断续续撞进女人耳朵,一下就搅乱了女人的理智。
谢砚秋慌乱给他擦眼泪:“周祁,你别这样,今天的事情不怪你。”
男人的声音丝毫没有因为她的安慰渐渐平息下去,反而埋进女人的怀里闷声抽泣。
今天是他离识趣谢砚秋最近的一次,是的,他慌了,他甚至为自己早晨早走几分钟猛扇了自己两巴掌,如果是他再等等,送女人去上班,都不会发生这件事情。
谢砚秋抱着男人毛茸茸的脑袋,放任他在自己的怀里哭泣,宣泄对自身的不满和悔恨。
秋风微凉,打着卷儿溜进病房里,窗外的秋虫抓住最后的时光肆意狂欢,病房里的空气却安静的可怕,只能听见男人细细索索压抑的抽泣声。
半晌,男人的哭声终于弱下去,谢砚秋轻拍他的脑袋,终于说话:“好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我从来没有怪你。”
“相比于其他已婚男人,你已经做的非常完美了,我跟你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她说的动情,他听得认真,两人就像一座雕像,诉淌心事。
直到不合时宜的突兀男声打断两人的对话。
“砚秋姐,你要不要换个姿势。”两人听到声音皆是一愣,这才想起来旁边还有一个被遗忘许久的陈世兴。
许是疼的,又或者是感动的,此时的陈世兴脑袋上裹着厚厚的纱布,脸上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眼睛还是红红的,是不是有眼泪流下来烫到伤口上。
刺激的他疼的龇牙咧嘴。
周祁心不甘情不愿抬起脑袋,将谢砚秋的被子整理好,突然就感觉陈世兴的脑门太亮了,要不然自己还能跟亲亲老婆多腻歪腻歪。
不过人醒了,有些事情终究是该清算的。
“妞们还没跟我讲,王大鹏人呢?还有我晕过去以后都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