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砚秋顿了顿,在读懂男人的意思后,鼻尖一阵酸涩。
虽然没有回应,但是周祁的手被她反握住,就在男人的诧异的目光中,女人纤细葱白的手指在男人掌心中轻轻划出几个字。
“谢谢你。”
两人默默相视一笑。
谢家珍将名字签好,摁上手印。
谢砚秋走的时候,谢家珍想起身问她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个破地方。
谢砚秋回头睨了她一眼:“明天上午我会来交谅解书的。”
说完,两人的背影已经消失在派出所肃静的走廊处。
……
……
刘阿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眼睛闭上耳边就响起晚上外面的怒吼声,这一夜对于她原本就难眠的老婆子来讲,更加难捱得很。
吱——
门外的大门被打开,在寂静的夜里格外醒耳。
刘阿婆躺在床上没动,竖着耳朵听卧室外面的动静。
“周祁,你轻点儿,阿婆还在睡觉。”
“知道了,前面有台阶,你看着点儿。”
“嗯”
黑暗无限放大门外两人的对话,刘阿婆这才安心的闭上眼睛。
这一夜,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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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的星星一颗颗淡去,蒙白布满天空。
早晨吃饭的时候,刘阿婆注意到谢砚秋今天穿了一条新裙子,裙边的碎花刺绣工艺一看便是高档货。
平日里,向来素着的俏颜今天也化了淡妆,整个人精致又漂亮。
“砚秋?今天有好事?”
“嗯,阿婆。”
谢砚秋冲阿婆笑笑,今天便是她重生的日子,往后,自己与谢家母子再无关系。
“跟阿婆说说?”
谢砚秋没有犹豫,从包里拿出来那张协议书,放在桌子上,考虑到阿婆眼睛不好,自己先解释。
“我和谢家珍昨晚签订断绝母子关系协议了。”
这话落下,刘阿婆喝粥的动作顿了下:“孩子,你……”
她是怕谢砚秋伤心,这么多年的母女关系怎么可能说断就断了,孩子心里一定难受得紧。
“阿婆,我没难受,反而十分轻松。”
她说的是真的,签协议的时候不但不伤心,反而压在身上多年的包袱顷刻间消失不见。
自由为人的感觉真是畅快!
“只要你好好的比什么都成!”
刘阿婆一边笑,一边拍了拍谢砚秋的手,继续吃饭。
周祁早晨去单位请了假,回来的时候没有进院子喊了一声,谢砚秋便出来。
男人载着谢砚秋一路向派出所走。
“周祁,我们家里是不是该按个电话了,你请假打电话多方便。”
周祁在前面蹬车,想了想点点头:“是该按个了,就是这个岛上买不到电话,说到底,还是太落后了。”
“你跟我来这里受罪,真是苦了你了。”
谢砚秋掐了一把他腰上的肉,软着嗓子娇嗔:“说什么浑话,又不是你逼我来的,当初我就说过,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夫妻本为一体,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她活的这二十多年,做得最正确的两件事就是嫁给周祁、跟周祁一起到崆峒岛定居。
周祁不再说什么,表面看似平静,其实心里早已经乐的找不到北。
这么漂亮贤惠的大媳妇儿整天搂着睡觉,神仙也受不住这诱惑啊!
唯一的缺点就是太瘦了,他得找机会弄只老母鸡来给谢砚秋补补身子。
谢砚秋到进派出所以后,将谅解书交过去,因为徐婉宁关系的原因,流程走得飞快。
不出半个上午,所有人已经都被放出来。
只是这里面最惨的就是李村长,因为做伪证的原因,恐怕就算回去,自己村长的位置也保不住了吧。
谢砚秋见那略微佝偻的背影离开派出所的时候,也是唏嘘不已,努力了半辈子得来的职位,就因为自己一时贪念站错了队。
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两人从派出所出来,迎面撞见骑自行车过来的徐方怀。
周祁视而不见。擦身从旁边过去,徐方怀顿了下,转身张开嘴,愣是没有发出声音。
两人的背影消失在派出所的门口时,徐婉宁才从里面出来。
在里面呆了一个晚上,原本精致的精致妆容此时也灰头土脸,抬头就看见等在门口的徐方怀,徐婉宁的脸色顿时沉下来。
“哥!你昨晚为什么走了!里面人不人鬼不鬼的环境,你就让我呆了一宿!回去我一定打电话告诉妈妈!”
又用沈音卉威胁他!
这么多年,他一直护着她,到头来,稍微有点儿不如意,徐婉宁就各种找沈音卉骂自己。
“走吧!”
徐方怀给车掉了个头,没有搭理她的意思。
徐婉宁受了一晚上的窝囊气,现在连徐方怀都不搭理自己,顿时火药桶被点着了捻儿。
炸了。
“哥!你什么态度!你是不是跟谢砚秋一帮的!跟着他们一起欺负我!”
“你就是个窝囊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