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在周祁到达崆峒岛的上午,部队的指导员临危受命,拍脑门决定。
现盖房子肯定是来不及了,况且部队财务吃紧,现在也没有多余的钱给周司令的公子哥盖大瓦房,就随便给他找个房子先住着。
反正这种军二代,说好听点儿就是不知民间疾苦,来岛上体验生活,保不准过两天受不了岛上的恶劣环境就哭着喊着打电话给老爸,调走了。
几个握着搪瓷杯喝热水的领导也是猝不及防被噎了一下,话糙理不糙,指导员的办法真是三套减两套,很有一套。
当即一致决定,将还算看得过去的一套房子安排出去给周祁。
…………
谢砚秋接过钥匙的时候,看着那把锈迹斑斑的锁拧眉,这铁疙瘩锈成这样都没人敲下来偷偷去卖废铁吗?
“嫂子,你放心,这把锁来之前我试过,钥匙绝对能插进去。”为了保护好单位领导的面子,小王信誓旦旦地保证。
他没撒谎,周祈来之前他真的试过开锁,只是锁开了就走了。
谢砚秋干笑几声,她是在意这个吗?
最终,在谢砚秋拼命拧了几下,沾了一手心的黄锈后,那块铁疙瘩在小王羞愧涨红的脸色中缓缓弹开。
吱嘎——
陈旧生锈的转轴一边沉声粗喘,一边缓缓被女人转开。
门开了……
荒草丛生,杂乱无章。
这是门内的院子给谢砚秋的第一印象,但是也能接受,这个院子就是比她之前的院子多了一些杂草而已。
一时间门口一片死寂,所有人都下意识屏住呼吸。
旁边的小李表情却再也绷不住了,快哭了。
指导员啊,下次能不能别再这么坑新兵蛋子,换个人坑好不好。
周祁挂在脸上的最后一丝无奈也消失殆尽,转而占据全脸的是无尽的愧疚。
他知道岛上的环境很艰苦,谢砚秋提出要来的时候他制止过,但是真的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他却是怪自己当初制止的时候不够严厉,自己对不起一意孤行要来陪自己吃苦受罪的女人。
他好像欠下了债,专属于这个女人的债。
最后打破一片死寂的还是谢砚秋,感受到旁边两人情绪的波动,她咽了咽嗓子,不知道是安慰他俩还是安慰自己,风平浪静地淡然一笑:“那个,还不算太差,收拾收拾就好了。”
“那个……”
周祁话没说完,就被谢砚秋打断。
她怕周祁开口责难小李,其实这件事情谁也没预料到,要说怪谁,这件事谁也怪不得。
“小李,你先回去吧,你们工作也挺忙的,这里我和周祁就能收拾好。”
“嫂子……”
小李声音梗住,接下来的话硬生生憋回去。他其实想说服嫂子让自己和小王留下来帮忙,毕竟都怀孕了,实在不好干这种打扫卫生的体力活。
但是还是在周祁的眼神中制止住了,他怎么感觉新到的周连长是个醋精转世。
小王原本以为谢砚秋会挑眉骂自己一顿或者骂部队领导一顿,毕竟这件事做得确实不太地道。
但是谢砚秋非但没指责,还十分贤惠大度地考虑他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他咽了咽嗓子,目光移向周连长。
周祁沉着脸,凝着谢砚秋,见她脸上没有半点不悦,刚刚跟小李说话的语气不像是勉强压抑自己装出来的,这次将悬在半空的心摁回去。
“你先回去吧。”
“是!”
小李站直行了个军礼,转身回车上。
部队的吉普车在狭窄的小泥路上下颠簸,几分钟后消失在两人的视野。
谢砚秋这才弯腰要将东西搬进去。
“我来。”
周祁先一步弯腰将东西全挂在身上,谢砚秋已经吐了一路,他怎么舍得再让女人搬东西。
这次谢砚秋也没客气,主要是她吐得实在是没力气。
还好早上走的时候,包里带着馒头和咸菜,她和周祁进屋以后,找了个赶紧的桌子随便打扫一下,坐在桌子前,将咸菜和馒头拿出来,就着水壶里剩下的水简单的吃了顿饭。
过了半个小时,谢砚秋才感觉自己恢复过来体力,虽然这一路折腾得厉害,但是凭借她从小干活干到大的身体素质,恢复得也是极快。
出门的时候,男人已经在屋里找了把镰刀在院子里割草。
正值夏日午后的酷热,低头割草的男人,晶莹剔透的汗珠顺着刚毅冷峻的轮廓顺滑而下,像是提前预谋好的那般浸透上身衬衫,半透明衣料下的肌肉纹理在阳光下若隐若现,刺激谢砚秋的每一寸神经。
她咽了咽嗓子,意识到自己的黄色废料想法,甩了甩脑子。
得找时间读读四大名著清除一下脑子里的有色废料。
看男人干活干得正起劲儿,她也不好意思闲着,转身去屋子里找了把锄头出来,男人只是把杂草割了,但是地表还有一层粗短的茎。
拔是不好拔的,只能用锄头挖出来。
周祁过来二话不说将她手里的锄头拿走,用挂在脖子上的军绿色毛巾擦擦汗,沉声道:“你在旁边坐着歇歇,我自己来就行,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