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旎回家的时候看见温时墨站在树下,很是惊讶。不知道他为什么有事不给她电话而是在这里碰运气。
温时墨自然是想找她的,可也怕等到她,这种矛盾心理让他只是站在这里漫步目的的等,遇见和错过都是命运使然。
于是当她看到她从车里走出来,他心情激动,一时没控制住便上前抱住了她。
温旎因他的出现怔住,不知道他为何在这里,更不知道他为什么情绪如此外露。
“哥……”她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你怎么会在这?”
她想要推开他看他的表情。
然而温时墨却紧紧地抱住她,不让她动弹。脑袋搁在她的颈窝,闷声祈求,“别动,就只是一下。”
温旎便不动了。
她能感觉到他的情绪,他搂住自己的双手几乎要将自己嵌入身体里,她渐渐感觉到疼痛,但她没有打扰。
不知道过了多久,温时墨才缓缓松开手,退后了一步,“是不是弄疼你了?”
温旎摇了摇头,眼神复杂地看向他,“你找我有事吗?”
温时墨的脸色恢复如常,只是眼睛紧紧锁着她,“我要回北城了。”
温旎表情呆滞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脸上露出和煦的笑,“你是来和我道别的?”
“我要回去结婚了。”温时墨自顾自说道。
温旎脸上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一瞬,她想要扯出一点笑,却发现唇角那么沉,连这个动作都做不出来了。
“恭喜你。”她尽力克制着表情。
“如果你反对,我可以不结。”
沉默便可,温时墨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温旎惊讶,但也知道这句话无异于赌气,如果他和白家可以不结婚,会一直拖到现在?她反对有用吗?
可因为这句话,温旎心脏突突的跳。
温时墨这是不想和白瑾柔结婚吗?他从心底里不接受这场联姻吗?
温旎突然脑子有点闷。
她是不喜欢白瑾柔的,可不代表她就不适合温时墨。
她做不出干涉别人婚姻的事。
她想起林望卿的警告,闭了闭眼,
“你如果不想结就不要勉强自己,否则对你自己,对白小姐都不公平。我只是你的妹妹,我的意见并不重要。”
温时墨琥珀色的眼眸犹如失去光泽,暗淡下来,“九年前我在机场对你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我对你是同样的心意。
这句话支撑着温旎度过漫长又孤独的六年。
同时她心里也更加清楚两人之间是沟壑有多深。
那时的温时墨刚刚接手陷入困顿的温氏,身上肩负着林望卿对他的期望,以及重振一盘散沙的温氏,他无法和她一起远走高飞,从心理上和行动上都无法这么做。
可现在他又可以了吗?
他如果拒婚,面对的是白家的刁难,是名声的损毁,是来自林望卿的责难,温家那些长辈更加不允许他做出对温氏不利的事。
温时墨从小就肩负着要保温家百年昌盛的使命,每一步都被林望卿规划着。
他挣脱不开。
而这个事实温旎是在那六年中想明白的。
她脸上是虚无的笑,
“哥,这都不重要了,已经过去这么多年,我长大了,也想开了。当年是我太小了,把亲情当作爱情。你有你的使命,我也有我的路要走。”
因着这话,温时墨面色苍白,“是亲情吗?”
温旎顿了下,而后坚定地点头。
温时墨注视着她,似乎想从她脸上找出些撒谎的证据,可她早已学会隐藏表情,他看不出来。
彼此僵立着,完全没有注意到站在几步之外的人。
在树下的两人仿佛自成天地,旁人根本进不去。
傅西聆单手插袋,靠在后面一棵树旁,神色淡漠地看着“难分难舍”的男女。
浓墨的眉眼沉在夜色下,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见温时墨说,“你好好照顾自己,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你……”
他想要违心地说一句:如果遇到好男人,就好好谈一场恋爱。”
但他却自己发现喉间发紧,完全说不出来。
温旎俏皮着歪头,像小时候一样,“我会的,放心。提前祝你新婚快乐。”
温时墨走了。
直到身影消失在小区大门,她脸上的笑才一点一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长久的怅然。
真的只是亲情吗?
骗温时墨的话却骗不了自己,即使她后来喜欢上傅西聆,也不曾觉得对他的感情消失过。
如果只是亲情,那心碎感从何而来?
可如果只是爱,又为什么从不怨恨嫉妒,也从未想过得到。
她对温时墨是一种比亲情或者是爱情更复杂的感情。
她不会逼他做出对他不利的选择。
温旎在树下站了许久,转身之际,却看到另一颗树下的身影。
她怔住,有些愣神地盯着他看,似乎在想他站在那里站了多久。
两人对望片刻,傅西聆才缓缓向她走过去,直到站在她面前,他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