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旎一口气说了出来。
都不是蠢笨的人,有些事开了个口子,只要脑筋动一动,都能想出个明白来。
傅西聆那时从拒绝到突然接受了她,本就奇怪,只是当时她自负,以为他被自己吸引。现在想想,不过是他顺水推舟,得来全不费工夫。
顾崇山于他有杀父之仇,傅西聆对享受胜利果实的顾衍怎么会不恨?
他如果真有他表现的那么淡然,不会被她一勾,就把自己陷入这种复杂的环境中。
温旎甚至怀疑,她现在看到的傅西聆是真实的吗?
察觉到她盯着自己时的若有所思。
傅西聆心中一紧,他将她抱进怀中,柔若无骨的身躯立刻顺应贴了上来,发觉她并没有排斥,那一丝慌张才消失。
他沉声解释,“我并不想把你扯进来,只是你恰好有退婚的想法,我也想帮你,并非全是算计。当然,我也有私心。只是你不可以把我对你所做的事都划为利用。”
温旎抱着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你信我?”
傅西聆低头,有些不确定地问。
温旎没有立刻回答。
信也好,不信也好,其实并不重要。
自从收到姜听也的短信后,温旎其实一直在做一件事,就是不断地在心中把傅西聆剥离出去。
她一向识时务,年少时那么深刻的感情说断就断,现在这段不过两个多月,要断起来更容易。
温旎在心里总是这么暗示自己。
所以信不信有什么重要的?
早在她知道他和顾家有这么一段刻骨仇恨后,其实也想过,他对自己的喜欢是否带着对顾衍的报复?
如今看来,实际情况更让她唏嘘。
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对她是喜欢更多,还是利用更多。他接受她,也不仅仅是对顾衍的厌,更多的是想要破坏姜顾两家的合作。
比起儿女情长,他更在乎实际利益。
想明白也许会有点难受,但温旎觉得这些都不是事儿,她可以消化。
因此面对他的质疑,她只是笑了笑,“我能理解你的做法,如果我是你,我也会这么做。”
见她避重就轻,男人把她推到眼前,眸色沉沉,“你只需回答信不信我!”
听出他的不高兴,温旎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如果人性被剖析,伤的是自己。
她淡笑着说了一个字,“信。”
然而男人始终皱着眉,似乎不信她的这个字,最后温旎无奈地笑了笑,
“好了,我知道顾衍是想要挑拨我们,我没上他的当生你的气,怎么反而你还不高兴的样子?难道我现在向你发脾气你才开心?”
傅西聆确实是这么想的。
她发脾气他还能解释,然而她云淡风轻的,甚至还非常大度的说自己能体谅,这让他胸口像是堵了一层棉絮,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滞闷的难受。
最终傅西聆还是结束了这个话题,去了书房。
温旎弄干头发后,爬上了床,和安宁聊了一会儿天就睡了。
傅西聆回房的时候看她睡得恬淡馨香,眉梢却拧得更紧了。
翌日,温旎醒来的时候意外看到傅西聆还在,有些惊讶,
“今天不上班吗?”
平时他可都是恨不得埋头二十四小时工作,昨晚还在书房待到很晚才回来睡。
虽然当时迷迷糊糊的,但身边多了个人,她还是能感觉到的。
“嗯。我今天陪你。”
这么讨好她,不免让人猜他是否因为心虚。
温旎回过神,才发现傅西聆穿了一个淡蓝色的毛衣,下身是一条休闲裤,是不常见的居家感。
不过还是一如既往的英俊。
温旎只要一想到这么帅气的男人以后不属于她,心里的失落和酸涩就冒上来了。
她还真是虚荣啊。
傅西聆给她拿了同款同色系的衣服放在床沿,“醒了就起来吧,我做了早餐。”
说着弯腰把她从床上抱起来。
温旎双手配合地绕过他的脖子,“干嘛突然对我这么好?”
傅西聆偏头,“我第一次给你做早饭?”
倒不是第一次。
但好像是第一次在两人有矛盾后不上班留下来讨好她。
她并没有为昨天知道真相而生气。
不过傅西聆明显不信。
她撇了撇嘴,“放过我下来,我去洗漱。”
傅西聆看了她一眼,把她抱到洗手间。
温旎一落地,就把他推到门外,关上门。
傅西聆也不在意,倚着门笑了下,“好了就下来,我煮了粥,还买了你最爱吃的虾饺。”
“知道了。”
温旎闷闷的回了一声。
听到外面没动静了,她才看着镜中的自己,心中惆怅。
傅西聆真是狡猾啊,他对自己这么好,以后每次想起来,她大概都会舍不得吧?
温旎下楼的时候,傅西聆正在打电话,听着语气不太好。
看到温旎下来,他很快挂断了电话。
温旎突然就想起昨天打他电话一直打不通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