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背靠着墙，指尖夹着烟，见她出来后掀起眼皮，眸中闪过一丝惊艳。
“你怎么来这？”
温旎其实是想问：“你怎么知道我门牌号的？”
但又觉得这样问是实在多余。
他都知道自己在那一栋了，只要花点心思就能知道具体的门牌号。
顾衍灭了烟，站直身体，说明来意，“接你一起去酒会。”
“哦，你可以提前和我说一声的，不用在门口等的。”
想起上次的不欢而散，还有些耿耿于怀，顾衍嗤笑了一声，“你会让我进去？你对我除了拒绝还会有什么。”
他误会了她的意思，不过温旎也没纠正，而是挑了挑勾勒精致的眉梢顺势道，“至少今天不会。”
也许是她略显俏皮的表情取悦了他，顾衍脸上出现了一点笑容，这才正眼打量了她一番，狭长的眼眸里满是赞赏，“今天很漂亮。”
“谢谢。”
顾衍弯起手臂。
温旎犹豫了一下，还是挽住了。
两人一起下楼。
顾衍的车子停在离公寓五十米开外的停车位上，出了电梯后两人需要走一段路，温旎穿着高跟鞋，顾衍为了迁就她走得很慢。
从外人看来，两人倒有些恩爱情侣的感觉。
温旎挽着顾衍走向车子，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隐约间觉得有人在盯着他们，不过她没有太在意，毕竟已经习惯了别人的注视，所以也没有怀疑。
然而就在离车子还有几步远的地方，突然有人从旁边的灌木丛里窜了出来，拿起手里的桶就往温旎泼过去。
温旎反应快，想要躲，然而顾衍更快，下意识把她护在怀里，那桶不知道是什么液体全数倒在了顾衍身上。
顿时一股骚臭味传来。
顾衍眉头紧皱，低头查看温旎有没有被淋到，见她毫发无损才放下心来。
那肇事者是个精熟的中年男人，见没泼着女人还想继续，谁知保安已经从监控中发现了异样立刻赶了过来。
那人见情况不妙立刻扔了桶就想跑，却已经来不及了，没跑两步就被几个保安制服。
即使被压制，男人依然奋力挣扎，
“放开我！”
顾衍放开温旎，脱了外套嫌弃地扔到一旁，挽起衬衫袖子走到那人面前，厉声问，“你泼的什么？”
男人冷哼，一张国字脸满是愤懑之色，
“她让人泼晚晚酒精，我泼她尿，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顾衍脸色顿时难看至极。
温旎有点尴尬，有点不合时宜的想象这大概是顾衍二十几年人生中最丢脸的一次。
其实刚才她可以躲开的，即使躲不开，也不会像顾衍这样被泼了个满身。
顾衍能本能地护着她确实让她挺意外的。
回过神，她冷眼看向那个男人，“谁告诉你是我找人泼唐晚的？”
男人怒目而视，“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
温旎呵笑出声，“原来是脑残粉。”
“你他妈才是……”
未骂出口的脏话消失在挥过来的拳头里，那人踉跄后退，连带着制住他的保安都跟着退了两步。顾衍甩了甩手，看向身后的保安，
“把他交给警察，如果问起来报我名字，我还有事，晚点去警局处理。”
他从车里拿出名片递给了保安。
保安结果名片看了一眼，连连点头，“好的，顾先生。”
男人被带走。
事情发生和结束都快得让人缓不过神。
温旎看了眼狼狈的顾衍，于情于理都不能放任不管，即使她万般不愿意让顾衍闯入她的空间。
眼下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她叹了一口气道，“上去洗一下吧，再让人送一套衣服过来。”
顾衍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也只好如此。
他给助理打了个电话，然后跟着温旎回了公寓。
温旎开门后直奔浴室，不忘嘱咐顾衍，
“你稍等一下，别乱动，我收拾一下浴室。”
温旎几乎跑着去了卫生间，关上门后，扫了一眼洗漱台，动作迅速地把傅西聆的洗漱用品收了起来。
还好他东西不多，一个袋子就能装下。
她出来的时候，顾衍正站在客厅里，很是听话的一步没动。
温旎把袋子稍稍藏在身后，“可以了，你去洗吧。不过我这边没有男人的衣服，等衣服送来之前你都只能待在浴室里。”
顾衍点点头，“也只能这样。”
温旎看着他走进去后，把袋子塞到了沙发底下，又去卧室把傅西聆的箱子藏进了柜子。
再检查一翻确认没有傅西聆的东西后才放下心来。
浴室里的水声一直没有停，顾衍恨不得搓一层皮下来，沐浴露擦了一遍又一遍，任水流从头顶洒下。
他回想起刚才那一幕，对于自己的举动万般不解。
不是第一次了。
想要护着她几乎是一种本能。
他这是怎么了？
顾衍睁开眼，想要弄清自己这种莫名其妙的感情，是对她一时新鲜，还是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