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水声惊醒了闭目凝神的几人,也让洪康停下了吹奏。
箫音一停,琴声亦止。
祖千秋在池塘里成了个落汤鸡,可他却大呼痛快。
他泡在水里,却在大笑:“刚才就好像有条虫子在脑子里爬来爬去,搞得我头痛欲裂,现在舒坦了。”
丹青生急忙把祖千秋给拉了上来。
洪康飘身落地,洞箫收入衣服里,他一手搭在祖千秋背上,真气如潮,涌入祖千秋体内,于替他烘干水分。
顿时,祖千秋的头顶犹如蒸笼,一缕缕的热气直往上冒。
看起来宛若神仙中人,如果忽略他那副尊荣的话。
“好深厚的内功!!!”
丹青生他们被洪康这一手顿时惊到了。
这洪康练得到底是什么武功?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功力!!
祖千秋感受到体内那宛如长河奔涌的真气,心头既惊又羡。
自己的那点微末修为与之相比,简直就像是小溪面对长河。
洪康带着歉意道:“让祖先生受惊了。”
祖千秋忙摆手,道:“是我武功低微,哪能怪洪先生你!”
“刚才是哪位好朋友在此吹奏?黄钟公来啦!!”
人还未至,一道清隽的声音变从内院传了过来。
可是洪康却听到两个脚步声。
三息后,出来一位老者,五十来岁年纪,骨瘦如柴,脸上肌肉都凹了进去,直如一具骷髅,但那双目却炯炯有神,可见内功精湛。
“见过大庄主!”
“见过大庄主!”
丁坚和施令威齐齐行礼。
“大哥。”
“大哥。”
丹青生和秃笔翁躬身道。
黄钟公咦道:“老三老四?你们也在??别说了,刚才是哪位朋友于此按孔吹箫?”
话是这么问,但一对炯炯有神的眼睛望向了洪康和祖千秋两人。
在场的其他人他都认识,不可能有那般的音律造诣。
那么,结果是显而易见的了,那位箫客自然是在这两人之中。
黄钟公的目光在祖千秋身上停了许久。
因为在黄钟公想来,能磨练出那等箫技,又兼有那般浑厚内功的,须得几十年时间沉浸,怎么也不会是个少年郎!!
“刚才,朋友的曲子大气磅礴,犹如万顷碧波在前,当真是妙不可言呐!!”黄钟公喜意难掩,问道:“不知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
“呃……”
祖千秋尴尬的看着洪康,又看看他人,“这个……大庄主,我不会吹箫啊……”
秃笔翁上前一拉黄钟公的衣袖,向其介绍道:“大哥,这位是祖千秋祖兄弟。而这一位是洪康洪兄弟,他才是刚才和你琴箫合奏之人。”
黄钟公不敢置信:“怎么可能?这位洪兄弟这么年轻!”
“年轻怎么啦?!”
“在围棋界有句话:二十岁不成国手,终身无望。大哥你难道没听过吗?”
一道偏冷的声音响起。
“没想到二哥也来了。”丹青生说道。
洪康见这说话者乃是一位极高极瘦的黑衣老者,人长得眉清目秀,只是脸色泛白,似乎是一具僵尸模样,令人一见之下,心中便感到一阵凉意。
秃笔翁介绍道:“这是我二哥,道号“黑白子”,酷爱棋道。”
丹青生给二人做了一番引见。
祖千秋见他头发极黑而皮肤极白,果然是黑白分明。
心想:“这道号到是人如其名。”
黑白子一出来,见了洪康,一顿,才道:“这的确是太年轻。”
他本以为大哥黄钟公说的是箫技,但现在才反应过来大哥指的应是其内功修为。
这时,黄钟公也看到了洪康衣服下露出来的洞箫一角。
“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刚才洪兄弟那一箫曲,以箫音模拟大海浩淼,初始万里无波,远处潮水缓缓推近,渐近渐快;”
“其后洪涛汹涌,白浪连峰,而海潮中鱼跃鲸浮,海面上风啸鸥飞,再加上冰山飘至,忽而又热海如沸,极尽变幻之能事。”
“而潮退后水平如镜,海底却又是暗流湍急,于无声处隐伏凶险。”
众人听了本不知如何表达,现在听闻黄钟公的这番描述,感觉甚合自己心中感受,纷纷点头称是。
“啪啪啪……”
洪康抚掌大赞道:“大庄主真乃乐道高人!”
黄钟公:“哈哈哈……”
洪康称赞他音乐水平好,比赞他武功高更让黄钟公喜悦。
黄钟公感慨道:“最妙的是,这首曲子不仅仅如此,它表面上听似模仿大海潮浪之声,其实内藏极高致命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