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有一种玻璃能看到最小的细菌吗……”
安德森一口气问了许多问题,然后又蜷缩在地上,啜泣了起来。
他说的都是事实,斑鸠也知道。
任何一个人,在见识到纽约和华盛顿的繁华之后,再回到这一望无际的大荒原上,看见还在拿着石器追赶野牛的印第安人,都会生出和安德森一样的无力感。
可是,偏偏自己就是印第安人!
“斑鸠!你可以烧毁我的这一本《新约》,可你知道吗?在马萨诸塞的印刷厂里,他们一天就能印出一千本,一万本!”
安德森说到。
“你可以与白人作战,你甚至可以战胜他们一百次!可是,他们只需要战胜你一次就够了!”安德森长长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一口气,似乎要将他的生命都抽绝了一样,然后,他便彻底地瘫软了下去。
泪水在他的脸上干涸了。
他不再说话,也不再哭闹。
就这样躺在地上,就像斑鸠刚刚穿越过来没多久,在哈里森山谷里看见的那些印第安人俘虏一样。
麻木,空洞。
他们的躯壳还活着,可是灵魂已经死去了。
……
“安德森!”
斑鸠叹了一口气,在安德森的身边蹲了下来,捏住他的脸,轻轻地对他说到:
“你可千万别死!你一定要活着!”
“你一定要活着看一看,我是怎么打败白人的!”
“你一定要活着看一看,我们印第安人,会修建自己的铁路和工厂,会拥有自己的文字和语言,会种植自己的棉花和可可豆!”
“你一定要活着看一看,他们将痛哭流涕地对着我们忏悔,他们将跪在我们的面前求我们收下他们的投降书!他们是如何摧毁的特诺奇蒂特兰,我就将如何摧毁华盛顿!他们是如何杀死的特库姆塞,我就将如何杀死他们的总统!”
“你可千万别死,要不然,你这一辈子,可就真的白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