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怎么会不明白?
太子都这样打直球了!
他若投诚太子,一来,赵尚书为难不了他,二来,朗州前三任县令暴毙的案子也能不了了之,太子得益。
他若不肯投诚……
太子不会留他。
方景序想起昨天商亭羡同自己说的话——可以装傻,但不能太傻,否则就会见人看出精明来。
他担心自己把握不住轻重。
于是先装傻充愣的笑了笑:“太子殿下,下官武将出身,只知道舞刀弄枪,恐怕在朝堂上也帮不上殿下什么……哎,也怪下官糊涂,犯了糊涂事,得罪了赵尚书的女儿,他老人家心里肯定有气。”
“看来本宫刚才的话,说的还不够明白。”太子笑了笑,笑得十分狡黠,“自古说的好,大树底下好乘凉,有本宫这棵树在,今后在朝堂上,方大人行事不就方便多了吗?”
他继续跟方景序打直球,不在言语上暗示他。
方景序想装傻也装不了了。
商亭羡说了,让他行迂回之术!
不要答应,也不要拒绝。
他故作很认真的想了想,想的同时,手也没闲着,抓了块桌上的点心,往嘴里塞了口。
还是那般吃的没心没肺。
太子就直直的盯着他。
方景序像是真的思量了许久许久……最后沉了口气道:“能靠在太子这棵大树底下,下官当然求之不得,但现在吏部文书还没下来,下官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官复原职,若能……一切就好说了。”
这小子!
他还说他把握不住分寸。
没想到分寸把握得这么准!
他没有答应太子投诚,也没有直接拒绝,而是要让太子先解决他官复原职的问题。
再谈投诚的事!
太子也不傻,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嘴角那抹狡黠的笑更深更森冷,可脸上仍保持着他拉拢的“诚意”,他端起桌上的一杯酒,敬向方景序:“好,既然方大人这样说了,本宫心里也就有底了,那就等你官复原职后,我们再慢慢谈……这杯酒,就当是本宫的诚意,方大人,请!”
旁边的宫人立刻上了一壶酒来,给方景序倒了满满一杯。
果然!
太子要用酒灌他了。
方景序盯着那杯酒看了看,肚子里的酒虫上来了。
可是方聘生啊方聘生……
你千万不能喝。
喝多了容易乱事。
可太子敬来的酒,他又不能不喝。
太子见他迟迟不举杯,目光深了深:“怎么?方大人担心酒里有毒?”
方景序忙道:“下官哪里敢有这种蠢念头……”他将袖子撸起来,露出手臂上那几道血痕,“不瞒太子,下官一路从朗州回京,路上可谓九死一生,不知道得罪了哪路贼人,差点亡死刀下,还好下官命大,捡回了一条命……但是身上伤口还未愈合,暂时喝不得酒,否则一会……太子殿下怕是要派人抬下官出去了。”
太子脸上闪过一丝异样,握着酒杯的手指紧了几寸。
他本意派人杀了方景序一了百了,彻底解决朗州县令的案子,将孙屹安的胞弟孙今礼保下来,可派去的人失了手,一个都没能活着回来。
他也就只能拉拢方景序了。
心想这人武将出身,没有政治头脑。
应该很好拿捏!
可方景序这袖子一揭,露出伤口,像是真的在为推酒找理由,又像是刻意量给他看,有心暗示什么!
他突然就有些算不准方景序了。
看着那几道血痕,太子有些心虚,但掩藏得很好,他放下酒杯,皱眉道:“哦?方大人回京路上竟然遇到这种事?查清楚是谁干的没有?有没有活口?”
“哪里有什么活口,全死了。”
“需不需要本宫帮忙?”
“不劳烦太子
殿下,可能是下官自己不小心结了仇家却不自知,这才惹来了杀身之祸。”
“谁不知道方大人为人正直,江湖上全是朋友,又怎么会结下仇家?若方大人需要帮忙,随时告知本宫,本宫一定竭尽全力。”
方景序抱手:“谢太子殿下。”
太子点头,眸光一闪,突然问起:“对了,此次阿羡与你一同去的朗州,说是……去找那位诊脉神手林老太爷看病,可本宫听说,那林老太爷年前就去世了……怎么阿羡还在朗州待了这么久?”说完,又添了一句,“他的病,如何了?”
后面那句不重要,前面那句才重要。
商亭羡身份特殊,且远离京城半年之久,若是去拉拢地方官员亦或者聚集兵力,对目前的皇室而言,便是威胁。
这也是为什么商亭羡不愿见平阳王的原因,平阳王远在藩地多年,手中握有兵马,京里一旦知道他们见面,扣他一个暗中拉拢谋反的帽子,他摘都摘不掉。
还会连累平阳王。
所以,商亭羡一步都不能错!
方景序知道太子是在探自己的口风,他叹了口气道:“世子那个病,只能靠药养着,哪里好得了?本来得知林老太爷去世后,
他想赶紧回京的,可从京城到朗州那一路上,他生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