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娘这一问,赵小姐的脸色瞬间变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手里的帕子都要绞成丝了。
丫鬟海棠见状,赶紧推丽娘出去,一边说:“你哪听来的这些碎话?听了也就听了,怎么还往我家小姐面前问?”
丽娘半个身子被推出门外。
她把住门框,用手绢将海棠挥开,看着坐在屋里面色难看的赵小姐,艳丽的红唇含笑肆意:“赵大小姐,你别怪我多嘴,方郎君平日里虽然没个正经,但人可是大好人!若能得到他,那可是天大的福气、泼天的福贵,只可惜,丽娘没那个命。”
言外之意,竟有撮合的意思。
可现在,赵小姐只想扒了方景序的皮!
抽了他的筋!
再把扔到火里烧成灰。
赵姑娘冷笑一声,睨着丽娘道:“什么天大的福气,泼天的福贵,不过就是个登徒子!穷酸官!”
“哎哟,瞧这小叼嘴。”
“拿了银子,你还不走?”
“丽娘我啊……”丽娘半边身子靠在门框上,眼神往楼底下瞄了一眼,与赵小姐道,“方郎君但凡心往中间偏一丝,丽娘我早就得手了,哪里还轮得到赵大小姐你,可他啊,偏是个正板人,每次
来我这,不是听曲就是喝茶,那心是半点不往我身上偏,这样的男人,放眼整个京城,就是打着灯笼也未必找得到。”
“哼……一个下作的风流鬼,从你口里说出来,倒成了正人君子!”赵大小姐嗤之以鼻。
那方景序,分明就是个无耻狂徒!
当众轻薄与她,还口出狂言,害得她这大半年都不敢出门。
但凡有什么赏花会、游园会之类的,她能推便推,推不掉的也只能硬着头发去,可去了,便总免不了被人问几句。
女子清白最为重要!
她却被方景序给害惨了!
若不是方景序被调离了京城,她早就将他的手给剁了。
所以这半年里,她日日夜夜都盼着方景序回来。
盼着他回来,将他五马分尸。
终于,一个月前,吏部下了文书,因方景序在朗州治理有方,调他回京。
她欣喜若狂,天天在家磨刀。
就等今天!
丽娘见自己越说,赵小姐反而越生气,便轻轻的掌了自己一嘴巴,扭着腰肢道:“赵大小姐既是这般想,便只当丽娘刚才说的是闲话,莫要往耳朵里进。”
海棠赶她道:“你赶紧悄悄下去,别把我家小姐的行踪暴露
了。”
然后将丽娘推了出去,合上门。
丽娘也不生气,她摸着兜里的银子不屑的笑了笑,对着紧闭的房门自个儿嘀咕道:“谁稀罕这点小钱,老娘我随便唱首小曲,有的是大爷打赏,若不是因为方郎君,我今儿才懒得走这一遭。”
说着,人便依到围栏上往下看。
方郎君正在狼吞虎咽的吃着东西呢。
吃相豪爽,不拘小节。
正是她喜欢的。
“我要再年轻个十岁,该多好。”她可惜的摸了摸自己涂脂抹粉的脸,然后从另外一边楼梯下去,往后门离开了。
商亭羡等人吃过饭,便上楼休息。
上楼时,玉君悄悄问商亭羡:“方才那娘子,在给方大人的茶水里下了药,你看见了。”
商亭羡点头:“嗯。”
“那你怎么不说?”
“来者非敌,是景序离京前欠下的债,他得还。”
“这么说,你知道是谁?”
商亭羡薄唇微勾,笑得很坏。
玉君还是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这种表情——幸灾乐祸!
没错,就是幸灾乐祸。
玉君追问他到底是谁?
商亭羡只说:“一个大理寺少卿,若不是犯了原则性的错误,又岂会被贬至朗
州?”
原则性的错误?
玉君听懂了。
于是,她也跟着笑了,笑得比商亭羡还要坏:“看样子,方大人这回要遭罪了。”
“遭点罪好,不遭点罪,他在仕途上就要遭更大的罪。”
“你是说……尚书省那边?”
“吏部下了文书,调他回京,虽是调升,但能否官复原职,还不得而知,而且就算要升,又是什么官?都要尚书省那边草拟定夺。”
偏偏那么巧,尚书省的尚书令,正是赵大小姐的父亲!
当初,为了能陪商亭羡去朗州,方景序想破了脑袋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在他发愁喝闷酒时,正好看到赵尚书的女儿赵大小姐花枝招展的从酒楼门口经过,他一时想了个不上道的法子,当众调戏了赵大小姐,做个回流氓痞子。
虽然没有真正轻薄,却吓得赵大小姐花容失色。
当街大哭。
赵尚书得知女儿受了欺负,气得一纸罪状告到圣上面前。
圣上龙颜大怒,让赵尚书自行处理。
但因方景序任大理寺少卿期间,立下不少功劳,赵尚书无法革他官职,便只能将方景序贬到了朗州。
这也正好如了方景序的愿。
而这次,方景序因查
办朗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