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灯的事,最终不了了之了。
没人知道到底是谁偷的?
只不过大家都怀疑是林芷烟。
林芷烟没法解释,也没心思计较这些,她只想身上的红疹赶紧褪去,明天初三花灯会,她还想去出出风头。
吃过晚饭,林芷烟身上实在痒得难受。
许氏心疼的紧,最终还是让人去把玉君找了来,一边劝说女儿不要讳疾忌医,说是让玉君看看也无妨,她要是敢出去乱说,便命人缝她的嘴。
林芷烟这才应下。
但取了一块面纱戴上。
正月的天黑得很快。
府里也开始放烟花了,很有过年的气息。
玉君过来时带了阵风,刚好将林芷烟的面纱掀起一角。
她看到她满脸红疹。
连嘴巴上都有了。
林芷烟忙将面纱压下,重新遮好,她当着丫鬟婆子的面,对待玉君还是很客气的,尽管身上奇痒难耐,但还是维持着嫡女风范,不让自己在玉君面前露出丑态。
“玉君,要麻烦你帮我看看了。”她拉了拉玉君的手。
玉君看了到她那双红疹密布的手,默默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然后不动声色的用帕子擦了擦。
可林芷烟还是看见了。
她没想到有
一天,自己竟会被人嫌弃。
但玉君是真的被恶心到了。
她原想着,林芷烟痒得难受的第一天就该喊她来了,按照她估算的,第一天红疹还不会发太多,她来给她看病,应该不会被恶心到。
可这女人竟生生的扛了两天。
导致红疹起了满身。
真真是恶心到了她。
许氏在旁催促道:“你快给烟儿看看,有没有法子快些止痒,最好明天就能好。”
明天要是能好,就赶得上花灯节。
玉君为林芷烟诊脉,表情时沉时轻,看得林芷烟心里一阵紧张。
她说:“本不想麻烦你,可是父亲和哥哥都去了乔家,乔老太爷病逝,他们估计还要两天才能回来。”
玉君“嗯”了一声。
已经把完了脉。
“怎么样?”
“这是风疹。”
“我知道是风疹,是问你有没有办法治好?”林芷烟迫不及待的问。
玉君总是慢慢的,动作也是轻轻的。
她漂亮的眸子转了转,点头道:“这倒不是什么要紧的风疹,只是大小姐拖得有些久了。”
“我……我才拖了两天。”
“风疹着风就长,顺着窗户的缝也能进来。”
许氏一听,忙叫丫鬟婆子把
窗户的缝都填起来,还扯了布来遮。
这回算是堵得严严实实了。
“大小姐身上的风疹,喝药已经不行了,需要用药涂,跟堵窗户缝一样,只要是起了红疹的地方都要涂。”
“那要涂什么药?”
“用脂膏混着捣碎的地龙,加上烈酒,涂满全身,切记躺在床上不要下地,只需一晚,红疹就能消褪。”
“你是说……脂膏和地龙?”
“脂膏有祛湿的作用,大小姐身上的风疹带着湿气,若不去除,红疹就止不了,至于地龙,这可是一味很好的中药,能消炎止痒,加上烈酒捣碎,敷在身上,虽然疼,但很见效。”玉君同她将医理。
但林芷烟却听得脸色苍白。
胃里作呕,险些吐了。
屋子里的丫鬟婆子也皆是恶心的表情。
脂膏,也就是猪油,地龙也就是蚯蚓,这两样东西混在一起涂抹在身上,可想而知有多恶心。
更别说还要加烈酒。
用这种奇特的方子治风疹,大家听都没听过。
许氏还算镇定,只是心中起疑:“你说的这个……我还是头一次听,脂膏还能治病?地龙还是药?”
“林家开了百年的医馆,大奶奶身为仁京堂的女当家
,竟不知道这个?”
“我……”许氏噎了下,忙道,“仁京堂都是你大老爷在打理,我忙着家里的事,对那些药啊草啊的不大熟悉。”
玉君点头。
林芷烟掩在面纱后的脸拧得极不好看,她问:“那两样东西涂我身上,不是比起红疹还难受?玉君,可还有别的法子?”
她不大信玉君。
觉得她是故意的。
哪有用脂膏和地龙作药的?
玉君摇头:“我说了,大小姐拖得有些久了,要治,就必须用这个法子,当然,若大小姐实在忍受不了,改喝药也行,但药效很慢,而且即便红疹消褪,也可能留疤。”
“不行!绝不能留疤!”
“那就只能用我这个法子了。”
林芷烟沉默了。
她在犹疑……最后将目光投向母亲,让母亲替自己拿主意。
许氏到底稳重,和玉君说:“行,我们知道了,天色也不早了,你回吧。”
玉君起身,朝许氏福了福身,准备出去。
许氏又喊住她:“刚好小厨房煮了汤团,你盛一碗回去。”
玉君也没推。
很快,厨娘用食盒装了一碗汤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