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老太爷看到这一幕,拿起手边的拐杖重重戳地,指着李元宝生气道:“这到底是哪家的孩子?怎么把箭对着人射?这种野崽子若上了战场,是要被五马分尸的,快,给我叉出去!别让他把血沾在冰面上,太脏了。”
乔岐山听了老爷子的话,喊人去把李元宝轰下场。
射天球比赛是应老太爷七十大寿而办,绝不容许这种不干不净的手段出现,脏了他乔家的门庭。
李元宝心有不甘,又不敢反抗。
只能大喊:“那弓箭不长眼,射歪了,岂能怪我?换做常人都能避开,是如家那傻子没用。”
乔老太爷眼下清明了很多,大怒:“还等什么!叉出去!”
李元宝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几个小厮架下了场。
而他射中的三个天球被重新挂上旗门,由剩下的公子们继续争夺。
如修此时还坐在冰面上,大汗淋漓。
这是他第一次离死亡这么近。
如审秋见儿子安然无恙,虽松了一口气。
但脸面也丢尽了。
李元宝倒是没说错,换做场上任何人,都可以避开那支箭。
唯独如修不可以。
如审秋脸上的担忧之色褪去,难看至极。
杨氏小人之志,红唇挂笑,娇滴滴的靠过去拉劝两句:“老爷,如
修尽力了,您别生气……您看,他这不是站起来了吗?说不定等会真赢了比赛给咱们瞧呢。”
如审秋重重沉声:“丢人现眼!”
说罢,摇摇头一拂袖,便转身大步离开了避风亭。
杨氏笑得更艳,眼底尽是精于算计,她把儿子如祈拉到怀里轻声教育道:“如祈,你长大了可不能学如修那个蠢货,你得能文能武,将来高中状元,再好好孝顺娘亲,还得把你爹哄好了,这样咱们如家的家产才能攥到你手里,知道吗?”
如祈似懂非懂的点头:“娘,祈儿要骑大马。”
“如修还没下来呢。”
“不,我就要骑大马。”
“好好好。”杨氏一脸慈母相,转头喊自己的婢女去把如修从场上喊下来。
如修已经站起来稳住了身子,杨氏身边的婢女招手让他下去,他一时感觉如释重负,滑着冰刀,笨拙的退下了场。
比赛还在继续,最终王家的小公子赢了。
乔老太爷亲自把弓箭嘉奖给他,还郑重的拍拍他有力的臂膀:“不错,是个好苗子,将来上了战场,一定要打场漂亮的仗给我看。”
王家公子谢过,提醒老太爷:“乔爷爷,咱们大梁现在不打仗了,国家日渐强盛,百姓们衣食无忧,顿顿有肉吃。”
“胡说!”乔老太爷呵斥,“那南越三十万大军还在赤罗山与我大梁的铁骑军浴血奋战,山隘间尸横遍野,战况危急,何来江山定,百姓无忧?”
看样子,又犯糊涂了。
王家公子也是个犟的,偏要争个好歹来,说:“您老忘了,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您斩了南越将领的头颅,南越战败,咱们大获全胜了。”
“哼,你才多大,扯这些天慌。”
“乔爷爷……”
“这弓箭不给你了。”乔老太爷把弓箭拿了回来,拄着拐杖气呼呼的离开了。
王家公子一脸窘迫。
乔老太爷正犯病,若等他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明明答应以弓箭做嘉奖,却又出尔反尔,怕是要给自己两耳光。
故而乔岐山趁乔老太爷不注意,悄悄把弓箭偷了出去。
再度送给王公子。
还安慰了他几句。
天色渐黑,府里准备放烟花了。
女眷们争先到花厅里寻最佳的位置,连日大雪,大家都在府里闷坏了,难得有烟花看,正好消散烦闷。
男眷们却没什么兴致,大家聚在一起喝酒,畅谈趣事。
李元宝也在。
他头上缠着带血的纱布,坐在一边喝闷酒,今日当众丢了大脸,心情烦躁,却又不敢找商亭羡报复,只能
一杯接一杯的灌酒找痛快。
商亭羡避开人群,独自寻了一处静谧的地方小坐。
他估算了下时辰,望着如黑布般浓稠的夜空,薄唇轻启道:“差不多了。”
青野接过话:“是啊,怎么还不放烟花?”
“我说的不是烟花。”
“那主子说的什么?”
“时机!”
青野挠头,参透不了。
他只是想看烟花。
这时……
一道温柔如水的女声传来:“星辰日月高天际,雪散烟花遍海隅,今晚乔府的烟花,一定好看,商公子独独在这,倒也清净。”
林芷烟步步生莲,摇曳婀娜的走了过来。
她今日偷偷看了商亭羡一天,一直想找机会跟他说话,可周围人多,那些爱慕她的世家公子又一直缠着她。
眼下好不容易脱身……
终于找到机会了。
青野护主,拦在前面:“姑娘止步。”
面前横出一道身影,林芷烟柳眉倏然蹙起,虽有不快,但面上还是盈盈的微笑着,目光绕开青野,看向背对着她的商亭羡,自我介绍道:“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