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梓轩和谢石安辞行之后,丁循一家,也来跟燕国公主辞行。
丁绍云颇有些拘谨地站了父亲身旁,因为吃了一些酒的缘故,耳朵有些发红。燕国公主见了,倒是不让他们立即就走,让人送了醒酒汤来,安排丁家父子吃了,才放了温氏他们离开。
趁着人来人往,徐婉如倒是想吩咐一句徐婉淑,找了无人的时候,跟她提了一句,“先前我在园子里的时候,听丫鬟说你去了假山,正打算去寻呢,却见白世子从那个方向过来了……”
徐婉如觉得,徐婉淑是个聪明人,若是她能听懂,日后就算不断了来往,也能仔细一些,莫露了行藏。毕竟,萧诚回京,只怕就在这两个月了。
“哼,”徐婉淑冷冷地哼了一声,说到,“我倒是看见谢三郎去找郡主了,这没影的事,还请郡主慎言。”
徐婉如一愣,心里突然明白,徐婉淑今晚与她的亲近之意,只怕也是白梓轩的授意。而她心中,应该是恨自己的。不管自己是不是徐家的女儿,徐婉淑心中的嫉恨,只怕都不会消除。既然如此,徐婉如倒是懒得搭理这事了。种因得果,她怎么说,也是没有用了。
徐婉如见她如此,倒是不再言语了,只吩咐胭脂她们,也去准备离开,自己到了燕国公主跟前,也去辞行了。
今年中秋的月夜,月凉如水,月色浸润过的一切,都带了一股子的寒意。徐婉如搭了方嬷嬷的手,上了马车。一路上有些倦意,徐婉如便倚了迎枕,小憩了一会儿。
到了郡主府,车马进了大门,方嬷嬷就带人抬了小轿,送了徐婉如回去歇息。徐婉如有些倦意地下了轿子,却听见有人低喊了一句,“如意。”
徐婉如一愣,刚刚在车轿上的倦意,一扫而空。
屋里的门边,背对着烛火,正站了一个男子。徐婉如半眯了眼睛,那人却迎了上来,抢着扶了她下轿。
徐婉如总算回过神来,“萧诚……”
来的,正是萧诚。前几日他回京城跟肃宗复命,不好露于人前,只是一回京城,却发现自己多了一个妻子,不是徐婉如,却是忠顺府的二小姐。再一打听,才知道自己的母亲和忠顺府的侯爷谈妥了条件,娶了他们府的庶出二小姐。
萧家本是肃宗提拔起来,跟镇国公府打擂台的武将。可是近年皇子之间的争夺,越演越烈,萧家虽然想置身事外,却因为萧茉的缘故,越发跟太子站的近了。
萧家的家主并不愿意卷入皇子之争,可是不代表,族中有人想贪图这个从龙之功。毕竟,萧家嫁了女儿进东宫,太子若是继位,他们萧家就是外戚。这样明晃晃的诱惑摆在眼前,萧家还是有人,忍不住站了队。
家中的态度有了变化,家主再坚持,也要考虑这些人的利益。一来二去,萧家的态度,就没有以前那么明确了。
肃宗见状,借了徐婉如的婚事,像萧家未来的家主萧诚,伸出了橄榄枝。只要萧家是天子手中的一把剑,如意郡主就能进萧家的大门。
萧诚意识到这一点,自然事事听从肃宗的吩咐,往三边去试探几位皇子了。肃宗不想折了所有皇子,却也要敲打一番,让他们不敢肆意妄为。所以萧诚遇难,这几位出手了的皇子,一时间都乖的不像话,而他们私底下的势力,也暴露了不少。肃宗收拾了几方势力,又维护了父慈子孝的局面,自然心中满意。
只是徐婉如跟萧诚的亲事,肃宗有些犹豫。他把京卫交到徐婉如手上的时候,就没准备让她再进萧家的门了。若是萧家外有三边的军力,内有京卫的大权,这周家的天下,只怕从此要换一个人坐了。
他要借萧家的势力,却磨镇国公府谢家,只是除了谢家之后,这萧家自然不能成为第二个谢家。一纵一收,肃宗自有安排。落了一子,让萧诚引出几位皇子身后的势力,肃宗的心事,就去了大半。攘外必先安内,先收拾了几个不安分的,稳下皇子的争端,才好专心去对付谢家。
肃宗也想过,让萧诚真的死在三边。只是这事若是成了,萧家一旦发现真相,周家天下,就有了两个心腹大患。若是萧家和谢家联手,大楚的末日就算来了。
所以,郭氏和徐铮给萧诚谈亲事的时候,肃宗倒是松了一口气。这个愚蠢的表兄弟,总算是帮了他的一个大忙。所以萧诚和徐婉淑这门亲事,肃宗明里暗里,给帮了不少的忙。最后这般一帆风顺地成事,肃宗也算是松了一口气。从此以后,萧诚再也不可能娶徐婉如了。即使徐婉淑去世,肃宗的女儿,也不可能嫁给萧诚做什么继室。
萧徐两家的亲事,让很多人心想事成,却不包括亲事的当事人萧诚。
萧诚一回京,跟肃宗回报了自己搜集的消息,就从天子口中得知了一个消息,自己家里,多了一个妻子。萧诚不敢御前失仪,出宫就赶紧回府打听去了。结果却发现,这妻子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进的家门,名正言顺。木已成舟,萧诚知道自己没法否定这一桩亲事,心中混乱不已,夜探了郡主府,却觉得自己无颜来见徐婉如,径自离去了。
虽然这门亲事非他所愿,可是背弃了约定的,的确是他们萧家。萧诚离去之后,又从亲随口中,知道了灵堂之上的事情。知道徐婉如对自己这般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