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进屋来的,正是肃宗派给英王的锦衣卫。这带队一马当先的,正是内官监首领太监刘芳的老熟人,马岱。
马岱是个粗心大意的,在英王府里多年,非但没发现英王的反常之处,反而处处给英王帮忙做事,或者做个挡箭牌。这不,英王又利用了一把马岱。
“马统领,”英王笑着问马岱,“刚才黄公公说了,他知道皇上和太后的一个……”说着,英王拖长了声音,马岱脑子没转过来,马上脱口而出,问道,“秘密?”
“哦,”英王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大概是吧,本王也没有听清楚……”
“王爷!王爷!”黄敏学虽然被三四个侍卫按住了手脚,固定在地上动弹不得,却也知道,这事可大可小,若是一个不慎,邓太后也救不了他。
更何况,黄敏学深知,自己这次出宫到英王府,就是得罪了邓太后的后果。现在出事,更没人来救他了。心里一着急,黄敏学就大呼小叫起来了。
“王爷,奴才冤枉,奴才没说……”黄敏学还没喊出口,就被马岱很有眼力劲地塞了嘴巴,屋里的锦衣卫全都松了一口气,只有黄敏学的脸色,憋的跟个猪肝的颜色一样,在地上使劲挣扎着。
马岱虽然不怎么灵光,可锦衣卫里聪明的人不少。谁都知道,邓太后和肃宗的秘密,那可不是寻常人能够去听的。若是不知道还好,万一真知道了,小命不保啊。
所以这个屋子里的人,没有一个愿意让黄敏学把秘密给喊出口的。他一个阉人,死了便是死了,左右不过是再挨一刀罢了。
可锦衣卫他们这些人,谁都有锦绣前程,谁家都有妻儿老小,哪个愿意被阉人的一句瞎话给拖累了啊。如果能够杀了黄敏学保命,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会毫不犹豫地拔刀相向。
所以,黄敏学的冤枉还没喊好,就被人堵了嘴巴,塞的严严实实,哪里还说得出话来啊。只能吱吱呜呜在地上挣扎,可是锦衣卫的人抓一个內侍,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情。没三两下,大家就把黄敏学收拾好了,绑的那个叫结实啊。
看见黄敏学想动却动不了的样子,英王笑的嘴角高高,眼里却带着寒气,看他就像看个死人一样。
前世的黄敏学,就折在邓太后跟肃宗的争斗里面。这就说明,黄敏学至少知道一些什么。英王算了下黄敏学跟着邓太后的年份,心想,他知道的,应该是最多的了。
不管邓太后跟肃宗之间究竟有什么瓜葛,这个黄敏学,都是最好的切入口了。想来,邓太后一定不知道,自己给肃宗送了个活宝出宫。
“马首领,”英王很是客气,“黄公公也是母后跟前的人,这样绑着还堵了他的嘴巴,合适吗?”
马岱想到黄敏学要喊出肃宗和邓太后的秘密,浑身一个哆嗦,他可不敢听。这种事关皇家秘辛的东西,他一个字都不想沾。不就绑也给太监嘛,再大的太监也是太监,绑了就绑了。
“这位公公……”马岱笑的有些得意了,“别人是不敢绑您的,可咱们锦衣卫,上到阁老首辅,皇亲国戚,下到七品芝麻官,我们都是敢绑的。绑错了,绑对了,自有皇上决断。”
听见马岱这么说了,黄敏学挣扎的更加厉害了,他是一点儿也不愿意去肃宗面前。尤其眼下邓太后对他又起了疑心,怀疑他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
可是,黄敏学哪里知道那么仔细啊,还不是干爹喝醉了,时不时露出一丝半点的马脚,让他听出个画外音,肃宗和邓太后两母子可能有什么秘密。
只是,他这次落到肃宗手里,以后再没可能回慈宁宫了。黄敏学想到未来的前途晦暗,人生更没了希望,能不挣扎嘛。
马岱看黄敏学还挣扎,干脆挥挥手,示意手下把人抬走。锦衣卫三两下,就把人给搞出去了。英王笑着看了眼马岱,吩咐道,“黄公公毕竟是太后跟前的红人,马统领还是别怠慢了他。”
英王说的极为贴心,就好像他很替黄敏学和邓太后着想一样。而黄敏学素日在宫里得意惯了,得罪的人实在不少,锦衣卫里面看他不顺眼的自然也不少。
英王这么一吩咐,就有许多不知来路的拳脚招呼道黄敏学身上去了。英王只做没看见,笑着跟马岱吩咐了一圈,让他别张扬。
毕竟黄敏学是邓太后宫里的大太监,如果被人知道,是肃宗弄走了他,多少有些不好。万一有人指责皇上不孝,岂不是麻烦大了。
马岱表示知道,“王爷,属下办事,您就放心好了。要属下说啊,王爷您就是太心善了……“
不学无术的英王,在马岱眼里,就是个纨绔子弟,哪里知道什么是世情险恶啊。像这种阉人,不知道多坏多有心机,想到这里,马岱又蹬了一眼黄敏学,跟英王行了礼,告退下去了。
马岱和锦衣卫的人,很快就带着黄敏学去宫里了,而英王说的那半句话,自然成了最大的证据。只是,英王自己也不知道,这次抓了黄敏学进宫,是福是祸。
万一那个秘密,肃宗不想让任何一个人知道呢?那自己和马岱他们,多半也逃不了一死。只是英王心里隐约有个想法,却没有丝毫证据。或许这一次,肃宗自己能够找出前因后果吧。
而且,这次英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