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老夫人都说到这个份上,燕国公主也没反对,一直笑吟吟地旁观。万胜看了就知道,萧诚这小子,只怕要如愿以偿了。
只是再看徐婉如的面上,却丝毫没有动静,万胜心里,也有些拿不准了。徐婉如的脾气不小,若是她没点头,这亲事是成不了的。可她和萧诚,却是自小就相识的,难保,里面有个什么青梅竹马的交情。
万胜正七上质彬彬的书生,才会拖到十八岁未嫁。而后年纪尴尬,才嫁到了忠顺府做继室。现在想来,书生意气又什么好,手不能提,完全是弱鸡一个。若是像她一样,摊上个徐铮这样的花心萝卜,又虚荣又没本事,那才是倒了大霉呢。
当然,徐铮是不可能知道,他夫人心里是这么看待他的。只见许老夫人也在座,徐铮就笑着说了,“姨母这一大早就上门,外甥倒是来迟了。”
“你这孩子,”许老夫人含笑看了一眼他和丁岚,“姨母老了,自然睡不多,哪里能跟你们年轻人比呢。”
这话,又把丁岚给刺了一下。徐铮迟来是可以的,没人会怪他。可丁岚也跟着迟来了,这就不像话了。
丁岚在京城呆了这么久,一早就学会京城贵妇的说话方式了,一听许老夫人的话,心里就来气。为了个许素白,她这门亲事也是结的极为不舒服。
若不是因为太后和邓家看着,她不一定嫁到忠顺府。进门之后,为了个许素白,她多次没脸。后来又因为许素白鼓捣出来的命数一说,硬是逼走了徐婉如。
人家才不会说,是姨娘逼走了大小姐,人家只会说,是她这个继室夫人肚量窄,容不下前头夫人留下的嫡长女。
徐铮却丝毫没注意丁岚的心情,只顾着和许老夫人说笑,不时问几句萧家的几个表兄弟如何了。
“远山他们都好,”许老夫人倒是说起她的三儿子了,“就是远水在京城住惯了,这几年去了甘州,各种不适应。老身跟老头子争了好几次,才让他放了远水回京城住几天。可怜见的,在甘州一年,倒是有大半年在生病,还是回京城养养再说吧。”
徐婉如听了,心里不禁冷笑,这个萧远水可不是什么纨绔子弟。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京城竟然藏了这么多伪装的纨绔子弟,英王是一个,萧远水是一个,南平侯府的孔秀夫也是一个。
若不是这次在凤凰池撞了画舫,徐婉如一时半会儿还记不清孔秀夫呢。没想到,日后英王的肱骨之臣,眼下还跟着黄承志喝酒听小曲呢。
至于黄承志嘛,这人完全就是徐铮的倒霉版本。前世的徐铮虽然英年早逝,却没遇上什么困境。而这个黄承志嘛,那就一言难尽了。
徐婉如一边喝着茶,一边听徐铮跟许老夫人探着萧家的底牌,似乎完全不干己事的模样,十分超脱。
万胜看看她,又看看一脸讨价还价,想把女儿卖个好价钱的徐铮,心里就替徐婉如不值。只是,这事没那么简单吧,就算萧家和徐家谈好了条件,宫里的那位没发话,谁敢给徐婉如定亲呢。
就算他们谈好了,也不见得能成啊,万胜就抱着这样一种心态,半是幸灾乐祸,半是替英王担心地旁观着。
徐铮打听好萧家的底牌,知道他们会帮着徐简和忠顺府,心里就十分畅快,终于把朱念心的女儿脱手了,还卖了个好价钱。只是一回头,却看见母亲身后,站了个內侍。仔细一瞧,是昨日跟着英王同来的万胜。
“小胜子,你怎么一声不吭就站这里了?”徐铮心情不错,就开始谈笑风生了。
只是,小胜子这个称号,除去太后和燕国公主这些老一辈的人,已经没什么人这么叫万胜了。连英王,都已经称呼他的原名了,这个忠顺侯,不知道是假傻还是真傻,竟然按着燕国公主喊他的法子叫开了。
“侯爷,您贵人多忘事,”万胜谄媚地笑着,“王爷前儿就说要给侯爷和公主送些野味,这不,让小的给送野鸡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