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这么一场磨难,邓洁对邓太后的话,倒是没有那么深信不疑了。若是可以赐婚,为什么邓太后要等到现在呢。
而且,被人放弃过了一次,谁都会变得小心翼翼,唯恐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邓洁损失了一个贴身丫鬟翠缕,才勉强保住了自己的清白名声。至于是谁帮的忙,是谁下的黑手,邓太后都不清楚,邓洁就更是一无所知了。
送走了所有人,邓洁看着窗外的茶花,心里却沉甸甸的。进宫啊,这个时候进宫,婚事一定能成吗?若是不成,自己又会身处何地呢。因为邓太后的态度,邓淑小心翼翼了许多,而邓家的其他姐妹,也恢复成以前的恭敬模样了。
至于是否要当太子妃,是否要做未来的皇后,邓洁并没有选择的余地。这么些年,她出入后宫,也看多了宫中妃嫔的生活,这样的日子,有意思嘛?
邓洁不禁反问自己,是否打算,也像那些女子一样,围在宫墙里面,盼一辈子的恩宠,玩一辈子的明争暗斗。
邓洁暗自叹了一口气,随口问了一句,“明日就是初十了吧?”
“是,明日就是初十了,”侧立一旁的朱楼答道。朱楼和翠缕是邓洁的贴身丫头,两人自小一起长大,感情十分不错。
这次真君观的事情,朱楼醒来的时候,早已经不见了翠缕跟邓洁。所以,朱楼除去惶恐内疚,还十分担心去了英王府的翠缕。
她们两人没有照顾好小姐,已经是大过错了,翠缕又跟英王传出这样的事情来,朱楼心里虽然不信,却也颇为忐忑。这几日,邓洁魂不守舍,朱楼过的,也没好到哪里去。
倒是新进来的朱梅,上前关了窗子,“小姐,这风今儿是东南方向,虽然转暖了,可湿气很大,这窗子前面,您可不能久坐了。”
这朱梅原叫红梅,是邓洁院子里的二等丫头。去真君观的那一日,邓洁推说茶水烫手,也没点名。可当日负责邓洁茶水的,正是红梅。
红梅莫名其妙背了个烫伤四小姐的罪名,本以为要受大过了,结果,峰回路转,邓如光还打赏了红梅,把她调到了邓洁的屋子里面。
红梅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错事情,又是怎么得了邓如光的赏识。总之一句话,现在她改了名字叫朱梅,成了邓洁屋里的一等丫头。
等日后邓洁成了太子妃,朱梅觉得,她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所以,眼下的朱梅,干劲十足,做事十二分的用心。
“哦,就要初十了,”邓洁在家里病了几天,倒是有些出去走走的心情了,“忠顺府的宴会,就在初十吧。”
“啊,”朱楼突然出声阻拦,“小姐,这忠顺府……”
“哦,”邓洁问,“这忠顺府有什么不妥吗,他们府里的如意,我倒是自小就认识的。她难得回家,我自然要去看看的。”
“小姐,”朱楼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最终还是实话实说了,“明日估计没什么人家会去忠顺府了。”
“为什么?”邓洁十分好奇,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其实,邓洁听了朱楼的话,有那么一霎那,以为回来的如意,是个假如意。
看见朱楼犹犹豫豫,朱梅倒是抢先开口了,“大小姐,忠顺府那里去不得了,那个如意小姐做的事情太出挑,估计谁家的千金小姐,都不愿意惹上她这样一个混世魔王呢。”
“啊!”邓洁大吃一惊,“混世魔王?”
“还有人说忠顺府的大小姐是河东狮呢,”朱梅自顾自地往下说了,“她都还没出嫁,就有人说她河东狮了,小姐,你可千万别跟她来往了。”
“怎么一回事,徐婉如又怎么了?”邓洁有些好奇了,朱梅说的没头没尾,可意思却很明确,这徐婉如刚回家没几天,似乎又做了什么犯众怒的事情了。
朱楼就接了朱梅的话茬,把徐婉如怎么去千寻码头逛青楼,又让手下的丫头丢了青柳枝的头牌清倌下水,还跟纨绔英王一唱一和,低价强买了青柳枝两个头牌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次。
邓洁听的目瞪口呆,她知道徐婉如有点脾气,否则小时候,也不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跟她父亲徐铮争执起来。
可这会儿的事情,也实在太玄乎了吧。侯爵家的大小姐去逛青楼,动手打砸不说,还让青楼的头牌泡了半天冷水,最后还压价买走了一个清倌,这跟天方夜谭有什么区别啊。
“哈哈哈,这个徐婉如!”邓洁一扫最近的阴霾,突然很畅快地大笑了起来,“真亏她做的出来呢,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朱梅和朱楼面面相觑,小姐这是怎么了,貌似很赞同忠顺府大小姐似的。
“明天我们一早上就去忠顺府,”邓洁站起身,目光炯炯地扫了一眼屋子,她的人生过得如此憋屈,好容易听说徐婉如的事迹,邓洁觉得,怎么都要去凑个热闹。
以前听说燕国公主大闹京城青楼红馆的时候,邓洁就觉得十分有趣。只是生不逢时,从来没有遇见过这么一个人。
这会儿燕国公主的孙女徐婉如,一回家就折腾出这么些事情来,她自然要去看看热闹了。或许,徐婉如一天里做的事情,她邓洁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去做。
至于名声,既然邓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