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王锦鹏明知丁循说的没错,却大声叫到,“那在下怎么听说,他们找的,是永嘉十三年九月十六日申时一刻的女孩呢?”
王锦鹏就是这么跟肃宗说的,这会儿,他自然要明知故问了。
“哎呀呀,”丁循抱怨说,“若是申时一刻的女孩,下官就不着急了。”
“哦,这事究竟是怎么一说呢,”王锦鹏问,“还请丁大人细细与我说来。”
“哎,”丁循叹了一口气,“王大人应该也知道,我们家里的小妹,正是忠顺侯的继室夫人。前头那位夫人过世的早,留下一对双生儿,一儿一女。这女儿许多年前就走丢了,这儿子一早就封了世子,祖母燕国公主看他看的跟命根子一般重。我妹妹而今又生了个小外甥,处境就突然有些微妙了。都说后妈难做,这公侯世家就更难了。我妹妹处处都先紧着这个小世子,唯恐落人口实,说她这个后妈无良。”
王锦鹏点点头,也说,“燕国公主年轻的时候,就有些刚烈,你妹子在忠顺府做儿媳妇,是比常人辛苦一些。”
“可不就是,”丁循感慨,“我妹妹并无野心,只想抚养外甥和外甥女平安长大,可在外人看来,她这个后妈,总有异心。这次运河码头传来这样的消息,可把我妹妹给吓坏了,若是忠顺府的小世子出事,她这个后妈可就是首当其冲啊。所以,她眼巴巴派人请了我过去,当众商量了一圈,只求避祸,让小世子避开这次的事情。”
“各家都有各家难念的经啊,”王锦鹏感慨了一句,忠顺府里的这些破事,他自然一清二楚。
丁循的妹妹没生儿子之前,燕国公主并不怎么针对这个儿媳妇。可是丁岚生了个儿子,燕国公主就有些疑神疑鬼了。
毕竟,她曾经丢过一个孙女,这会儿就剩了徐简一个,自然看的分外紧了。以前还让徐简跟着丁循出来走动,后来就越发少了。
对于京城富贵人家的事情,王锦鹏知道的,比谁都多。只是,他表面上装的一无所知,就听丁循说了大半天。
说来说去,丁循就想找王锦鹏,把这次谣言背后的人给找出来,弄清楚他们到底想干嘛。这样无风三尺浪的,丁岚在忠顺府的日子就很难过了。
王锦鹏思考再三,觉得这事值得一做。一则肃宗有言在先,让他追查这事,若是有需要,还能找五城兵马司的人帮忙。
这会儿他还没动手呢,五城兵马司的丁循就自己找上门来了。若是查出一些什么,功劳可以记在自己身上。若是查不出什么,也能推到丁循身上。而丁循是为了妹妹着急,说起来也是情有可原。
想好这里面的来龙去脉,王锦鹏就点点头,说道,“丁大人的心情,在下也能理解。只是最近这锦衣卫的事,还真有些棘手。在下虽然有心,可人手方面,只怕有些紧张啊。”
听说王锦鹏愿意帮忙了,丁循赶紧跟进了,他不介意锦衣卫没几个人来帮忙,他只要锦衣卫的特权开路开门。
“人不在多,王大人的手下,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汉,”丁循赶紧拍起了锦衣卫的马屁,讨好王锦鹏。
王锦鹏倒是不怎么在乎人家对自己的拍马迎合,跟丁循商量好时机,就派了两人给他。
王锦鹏自然也明白,五城兵马司能搜京城所有地面,可是却不敢动百官的宅子。丁循找他们锦衣卫帮忙,很可能,这谣言背后,就是哪个高官。
这些得罪人的事情,王锦鹏觉得,让丁循去做,倒是也不错。等功劳来了,自己再分就是了。
等丁循离去了,门外却进来一个人,只站着对王锦鹏冷笑。
王锦鹏一抬头,却看见自己的族弟王锦秋,正背光站着,脸上似笑非笑。
这个王锦秋,正是王锦鹏在王家的族弟。虽说因为陈年旧事,王锦鹏从不跟王家人来往,可是这个族弟,王锦鹏却是另眼相看的。
当年王家全族都欺善怕恶,不敢出手援助王锦鹏母子,只有这个王锦秋的父母,帮着王邓氏说过几句公道话。后来,还帮着王邓氏出逃,逃回邓家。
周家登基之前,在大梁一朝,只是叛军反贼。王锦鹏跟了周家生活,自然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王邓氏死后,倒是王锦秋的父母常常想到王锦鹏,逢年过节,总少不了给他送份衣物鞋袜。王锦鹏虽然是个孤儿,却对别人的恩情,十分上心。
等肃宗登基之后,王锦鹏跟着鸡犬升天,就提拔了这个族弟,带进了京城。等他做了锦衣卫的指挥使,这个王锦秋,自然也跟着进了锦衣卫。
若说王锦鹏在肃宗身边,已经学到许多官场上的伎俩招式。这个王锦秋,则是天生的个中好手,对官场人心,洞若观火,一清二楚。
“兄长可知,”王锦秋问道,“这个丁循,是想朝谁下手?”
王锦鹏摇摇头,“莫非是哪个文官?”
“哼,”王锦秋冷笑一句,“这个丁循,倒是跟他的外貌极其不符合,明明长的三大五粗,却是个心肠十八弯的精细人。”
说实话,王锦鹏对丁循哭诉妹妹丁岚在忠顺府的家长里短,也十分不耐烦。可人家难得来跟他求助了,王锦鹏总不能把他推出门去吧。
“你可知道,他想对付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