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夫进了屋子,拿了块帕子,放在姚夏的手腕上。
把了好一会儿脉,张大夫点点头,收了帕子,“夫人这是累着了,老夫开个方子,好好养一养,也就没事了。只是,她才两个月,你们怎么也不心一些。”
“两个月?”朱自恒一愣,随即开始傻笑,“我都不知道。”
朱自恒一辈子都是个聪明人,很少犯错,可听姚夏有孕,笑的都快合不拢嘴了。赶紧吩咐张大夫开些补药,让姚夏好好调养一下。
张大夫一边写方子,一边叹气,“你也不是第一次当爹,怎么还这样毛手毛脚的呢?”
他是看着朱自恒跟朱念心长大的,所以,言语之间,并没什么忌讳。
姚夏明明苍白着一张脸,听了他们的对话,却有些脸红。她自己是有些知道的,上个月,就没有换洗。
等张大夫一走,朱自恒就怪她,“你怎么都不跟我的呢?”
姚夏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嘛。”
“哎,真是的,”朱自恒又是笑,又是怪她。
徐简看不懂了,问徐婉如,“舅窘底是高兴,还是生气啊?”
朱时雨听了,就解释,“我爹一向不干脆,依我看啊,是真高兴假生气。”
“你子,”朱自恒突然一指头弹在朱时雨头上,“以后别累着你娘了。”
朱时雨赶紧躲开,藏到了徐婉如背后。
朱自恒看了一眼妻子,“你先躺着休息一会儿,我带孩子们去见老爷子和老夫人吧。”
姚夏点点头,“那午膳回来吃,我让他们准备些如意竹君喜欢的。”
徐婉如跟着朱自恒,就往朱家老太爷住的荷香榭去了。
朱家的院子,不如忠顺府华美,可也有片的池塘,养着一湖的莲花。这会儿冬,水面上什么都没有,只有孤零零的几只水鸟飞过。靠岸的地方,已经结了一层冰,再降温的话,只怕整个池塘都要冻起来了。
徐婉如自从落水之后,也不怎么怕水了。
朱自恒牵着她,稍微靠近了一下水边,她也没有什么惧意。
“现在不怕水了吗?”朱自恒问。
“嗯,”徐婉如点点头,“都落过水了,似乎也没什么可怕的。”
“哈哈,暂时别让人知道了。”朱自恒笑,姚夏有孕,他的心情很好。
朱时雨跟徐简,这会儿正围着水边乱跑,白玉跟在他们后面,跑的脸通红。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跑的。
徐婉如一边走着,一边算着,姚夏腹中的,应该就是表妹朱秋语了。朱秋语的生日,就在九月十七。比徐婉如跟徐简,就迟了一,跟她自己亲哥朱时雨,正好是同一。
朱时雨更像姚夏一些,朱秋语更像舅舅朱自恒一些。所以,朱秋语的外貌,有几分像徐婉如。比起徐婉淑那个异母妹妹,朱秋语反而更像徐婉如的亲妹妹。
朱秋语了徐婉如六岁,自就是她的尾巴,走哪里跟哪里。徐婉如前世虽然跋扈,对这个妹妹,却是不差。
一方面,朱家舅舅和舅妈对她是真好。另一方面,朱秋语为人纯真,没什么心机。徐婉如跟她一起,很是舒服。
再一想,朱时雨倒是个九曲十八弯的性格,没想到,他妹妹倒是纯真。估计,是被家人保护的太好了吧。
徐婉如心想,假如自己有舅舅舅妈这样的父母,还有一个朱时雨这样的哥哥,应该也跟朱秋语一样,觉得世上没有坏人吧。
前世,徐婉如出嫁比较迟,十八岁才完婚。舅舅去西域出差,却死在路上,消息回来的时候,徐婉如已经成亲。
朱时雨颓废了好几年,看父母一死一病,才打起精神读书,三年后中了进士,进翰林院做了庶吉士。
朱时雨刚进翰林院,舅妈姚夏就病重了。当时,朱秋语才十五岁,并不着急婚事,反而是朱时雨的前程,可能会受影响。
当时燕国公主刚去世,徐婉如在陈家被禁足,并不知道外面的事情。只听表妹朱秋语,急匆匆嫁给了苏落雪的三弟苏继芳。
苏继芳是苏家嫡子,可他自就是个纨绔。按理,朱时雨那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把妹妹嫁给这么个东西。
徐婉如出不了陈家,只隐约听,似乎是什么不光彩的事。苏继芳当时二十一岁,朱秋语才十五岁,真要有什么不光彩的事,一定也是苏继芳干的。
朱秋语的婚事,听非常快也非常简陋,她出嫁之后,姚夏就病死了。朱时雨丁忧,辞了翰林院的事,在家又呆了三年。
紧接着,英王夺了侄子太子的位置,自己登基称帝了。英宗大肆清理朝臣,朱时雨因为丁忧在家的缘故,躲过了大清洗。而陈奇可因为从龙有功,已经是英王的重臣了。
次年,忠顺府灭门,陈奇可请旨休了徐婉如。朱时雨想让徐婉如去他家,可英宗的圣旨一下,非让徐婉如留在陈家,饱受折辱。
期间,朱时雨来看一次徐婉如,嫁到苏家的朱秋语,就被连累一次。徐婉如于心不忍,再不让朱时雨上门。
算起来,前世也罢,今生也罢,都是朱时雨来看望徐婉如,连她跟陈奇可的过节,都是朱时雨帮忙报仇雪恨的。
徐婉如重活一世,再不愿意招惹陈奇可那样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