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色磕头磕出了血,徐铮有些看不下去,一挥手,很不耐烦地对徐婉如,“你一个孩子,也别太咄咄逼人了。”
徐婉如狠狠地瞪了一眼徐铮,心想,还好前世徐铮一早就死了。否则,有这么个渣爹,只怕自己在娘家的日子,都不会快乐了。
朱自恒黑着一张脸,眼里已经全是怒火了。这柳姨娘分明知道兄弟滥赌欠下巨额赌债,还给了夜里通行的腰牌,分明是为虎作伥。深更半夜的,一个外面的管事,需要去后院吗?
这徐铮,竟然还是非不分,维护起妾,当众给自己的外甥女难堪!要不是徐铮这么糊涂,借柳方十个胆,他都不敢当着大家的面,扑向徐婉如。
燕国公主也皱起眉头了,柳方跟徐铮做啬时候,可不是这么一个脾气。当着这么多饶面,竟然敢朝徐婉如扑过去!
“舅舅,”徐婉如牵着徐简,靠到朱自恒身边,“柳姨娘的弟弟想打我,他还我咄咄逼人。”
徐婉如连父亲都不愿意喊了,只他了,朱自恒自然也听出来了。
朱自恒伸手抱了徐婉如和徐简到自己腿上坐着,挑着眉毛,看了一眼徐铮,“有些嚷不配位,不如早些退位让贤。”
徐简没听懂,徐婉如却是懂了,挑了桃花眼,笑眯眯地打量着徐铮。
徐婉如虽然年幼,外貌却很像朱自恒。一大一,全都挑着眼睛,半笑不笑地看着徐铮。
如果徐铮还维护柳色,朱自恒会不遗余力地逼他让位,把爵位传给外甥徐简。而且,肃宗上位之后,朱自恒在朝中的影响力,也与日俱增。徐铮一个空头侯爵,没权没势,朱自恒还真没放眼里。忠顺府要不是有燕国公主,一早就衰败了。
“胡闹,”燕国公主半笑不笑地了一句,又对徐简,“竹君乖,到祖母这里来。”
徐简看了一眼徐婉如,徐婉如点点头,他才溜下朱自恒的膝盖,到了燕国公主怀里。
徐婉如很自在地靠在朱自恒的怀里,这屋里,这下,最维护自己和徐简的,必定是舅舅朱自恒了。
朱时雨跟着姚夏,坐了左手边的椅子,这会儿,正朝着徐婉如笑。
徐婉如看了一眼徐铮,心想,前世还真不知道,这父亲是这么一个人。只要柳色一哭,一磕头,一装弱,他就犹豫不决。看来,十几年的感情,还真不错啊。
眼下的事情,已经差不多水落石出了,柳色明知道柳方欠下巨额赌债,还把腰牌给他,帮他进园子做恶。
就这两点,已经够的上谋害嫡出子女的罪名了。徐铮竟然还冲她这个受害者,口出恶言。口口声声她一个孩子咄咄逼人,他还知道她是个孩子呢。被人丢水里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她是个孩子呢?
只怕,这渣爹的真面目,母亲和舅舅都知道。
“公主,侯爷,”一个婆子走了进来,“柳婆子带来了。”
燕国公主点点头,外面两个婆子就推着一个五花大绑的人进来了。
徐婉如抬头一看,正是柳色和柳方的母亲柳婆子。因为柳色的缘故,她在忠顺府就处于悠闲养老的状态。
芝园没人住了,就派了她,带着几个丫头去那里住着。是看家护院,其实是她一个人住了园子,让丫头们服侍她。
前世,徐婉如一直跟着燕国公主住在萱园,很少去芝园。有次经过,就听见那婆子在里面打骂丫头,不知道是酒买少了,还是菜放凉了。
柳色在徐婉如面前,一直温柔体贴。徐婉如也不曾发觉,徐简落水致死的事,跟这一家子有关。
柳婆子毕竟是府里的老人,虽然养尊处优了几年,这会儿被绑到所有人面前来了。她也知道,得求了正主儿。
一进门,柳婆子扑通一声,就跪到了燕国公主的面前。
徐婉如冷笑,这两母女,还真是亲生的。一个在她父亲面前头如捣蒜,一个在她祖母面前伏低做。
“公主,侯爷,”柳婆子使劲磕头,“奴婢守园子不力,害的姐和公子落水,要杀要剐,都听主子发落。只求公主念在奴婢服侍多年的情分上,再给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徐婉如直摇头,这柳婆子比她的两个子女更出色,一来就找准罪名了。只是看守不力,谁能对她要杀要剐呢。
朱自恒摸了摸徐婉如的头发,低声,“这种人多的是,你先看她怎么折腾。”
柳色和柳方的事,徐婉如一直逼问,难怪徐铮她咄咄逼人了。
可对着杀人犯和诱拐孩子的恶人,不咄咄逼人追问事实,还要拍着马屁不成。朱自恒摇摇头,忠顺府在徐铮手里,实在没有多少出息。
朱自恒很不屑地看了一眼徐铮,徐铮也发现大舅子和女儿的鄙视目光了,脸上不禁有些发烫。
“柳婆子,”张嬷嬷问,“莲,姐公子落水的时候,你让丫鬟们都去前院扫地,而前院的地,一早上刚扫过,这是怎么回事?”
柳婆子的身份,燕国公主也不愿意跟她多,只让自己贴身的张嬷嬷去问。
柳婆子自然也知道,这是燕国公主的意思。
“那是奴婢弄错了,”柳婆子,“奴婢年纪大了,实在有些记不清楚了。”
这事,她承认了,没否认,也没狡辩。只,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