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奇的办公室里,党鞭的脑海中想起了委员会主席对他说的话。 加强保守党在新统治集团中的地位,掌握更多的权力,但是不能太过于明显—— 不能明显的不是贪婪,而是他对保守党的执念。 但怎么做这件事,党鞭其实自己不太清楚,保守党委员会主席没有教他。 一方面两个人的风格不同,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行为处事的风格,越是上位者越是具有自己独特的风格,别人很难模仿。 如果他主动告诉党鞭“你应该这么做”,那么林奇说不定就能猜到背后是他在指使。 那样可能会对他的整个计划产生一些不必要的问题。 另外一方面,其实党鞭也不太清楚林奇的底限在什么地方,如果他把自己的思想灌输给了党鞭,那么双方如果谈不拢时,党鞭很有可能会显得很无措。 有可能会丧失大量的机会,甚至会被林奇看作是“没有能力”的人。 所以他干脆只告诉党鞭他要做哪些事情,但不谈具体细节,一切都交给他自己掌控。 党鞭是一个不太容易干的工作,至少他必须在其他人面前表现出一种古板,很难变通的形象。 他的工作就是维护保守党的风纪,在民众眼里,或者其他政客眼中。 他总是按照规章制度抓着一些人犯的小错去惩治他们,实际上在刚接触这份工作的时候,他还是知道变通的。 但上一任委员会主席和他谈过之后,他就变得不能变通了,因为底线不能那么灵活,而规则必须死板! 现在让他做这些工作,确实有些难为他了。 过了好一会,他才舔了一下发干的嘴唇,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我听说……保守党会被抛弃。” 林奇有点意外,“我不知道你从哪听说的这个消息,也许是进步党那边?” “他们之前的确和我讨论过这个问题,但是被我否决了。” “一个健康的,能够稳定前行的社会就像是一个健康的人,你得用两条腿走路才能走得稳。” “可如果你只有一条腿的时候,你就谈不上走得稳,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因为失去重心摔跤。” “况且对我来说,进步党也好,保守党也好,社会党或者民众党也好,它们都只是一种统治工具。” “从一个使用者的角度来说,我不在乎它们有怎样的特性,只在乎它们好不好用。” “保守党是新世界不可或缺的一环,这一点无须质疑。” 党鞭听完之后心里虽然轻松了不少,但也有一种很说不上来的感觉。 林奇直接公开表示了他对权力的控制和渴望,他以前不是说过不竞选总统的吗? 不过这个时候问这个问题明显是脑子不太够用的,他的脑子只是因为长期的固定工作有点死板,而不是不够用。…. “我希望……我们,保守党,能够……和他们继续抗衡。” 这句话他说的断断续续,有点不连贯,不是那么容易理解他的意思,但林奇读懂了。 保守党这边希望能够获得对等进步党的力量,而这股力量包括了权力,财富,地位。 这是一个很取巧的回答,林奇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包厢里的蛋糕已经分完了,没有多余的份额给你们。” “不过,大厅里的位置还有不少。” “我会让你们去负责一些具体执行的部门,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如果不太明白,可以问问你身边的那些人。” 党鞭又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林奇说的是什么。 国会立法,法案成立之后不可能所有人都是自发的去遵守,去执行。 这就需要有人负责专门的法案执行情况,而谁来负责这些法案的执行工作,谁实际上就掌握着这部法案的执行权! 听起来好像是一个废话,但实际上不是。 执行者在执行的那一刻,他身上会拥有法案所赋予的一切权力,执法人会成为法案的化身! 进步党负责立法,保守党这边负责执行,权力依旧是相对平衡的。 党鞭舔了舔嘴唇,“以后……还会有大选吗?” 林奇反问道,“为什么不呢?” 大选永远都是底层民众最好的安慰剂,林奇并不打算取消它,并且新的制度已经基本上确定下来了。 从林奇这里得到了想要的结果的党鞭回到家里之后,直接给委员会主席打了一通电话,把自己在林奇办公室得到的信息反馈了过去。认真的听完他的转述,委员会主席突然笑了起来,这让党鞭有些莫名其妙。 也许是察觉到党鞭此时拿着电话脸上的茫然,委员会主席主动解释了一下,“林奇可能猜到你的目的了,但这没关系,他让我们有了新的价值,同时这也是他并不会完全信赖进步党的表现。” “只有立法和执行在一起,才能组成绝对的权力,但他没有那么做。” “他们的联盟,并不如我们想象中的坚固,也许进步党在新世界的统治阶层中,远没有我们看见的那么有实力!” 分权这种事尽管很多统治者都会做,但做的这么明显的,肯定不只是普通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