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政知道太后纵然是生气,可心里头还是偏疼这个小儿子的。
“恒儿自知惹您生气了,如今正在殿外跪着请罪,母后可要召他进来说话?”
太后闭上了眼,好一会儿才道:“不必了,让他回府去吧。如今静王妃还怀着身子呢,让他老实一些,也莫要伤了王妃的心。”
“喏。”
李恒这回知道自己闯了祸,在殿外老老实实地听训,一个字都不敢反驳。
李政也没骂太久,只是有些恼他不该总想着儿女情长之事。
且为了一个侍妾,竟然引得太后晕厥,传出去了,这得有多少人想要参奏他一本呢!
谢初夏看着李恒明显惶恐的样子,语气倒是没有那么严厉,只是提醒他还要多注意怀孕的王妃,莫要再影响了自己的嫡系血脉。
皇家重视嫡庶,无论王妃是否得宠,她生下来的孩子,都将可以承袭亲王爵。
而其它女人,再得宠,生下来的孩子也只能捡嫡子不要的东西才行。
谢初夏如今自己也怀着孩子,自然知道孕妇的辛苦,多少有些气恼这个小叔子不知道心疼人了。
“你呀!你媳妇还为你怀着孩子呢,你便因为一个侍妾如此闹腾,真伤了你媳妇的心,我看你找谁哭
去!”
李恒此时脑子清醒不少,大概也察觉到了自己先前的言行是有多么离谱,连忙表态:“不会了不会了!我,我也就是一时脑热,那个侍妾的事情我再不敢放在心上了。回去后我就只陪着茵茵,再不敢乱来了。”
李恒娶的正是房书勤的小女儿,闺名房茵茵。
如果房茵茵知道李恒因为一个侍妾之事气恼了太后,从而又因此而愿意多陪陪她的话,也不知道是会生气还是会高兴。
李恒到底还是一个孝子,虽然当时一时冲动跟太后杠上了,但是事后又悔又怕,回到王府后,便将那名侍妾给打发出府了。
王府里出来的侍妾,给些银两,外面那些娶不起老婆的老百姓,争着抢着想要娶这样的女人为妻呢。
主要是有财又有色呀!
当然,至于以后日子会不会好过,那就不得而知了。
谢初夏命人给房茵茵送去了一些补品,并且还特意差人过去给她请脉,并且嘱咐她什么东西能吃,什么东西不能吃。
静王自那日之后,便几乎是天天进宫给太后请安,认错的态度,那叫一个好。
太后也并非是真地与亲儿子生气,见他将人打发了,又一心一意地陪着王妃,这心里的火气
也就都散了。
房夫人原本还在担心以后府里头多了一位孺人,会不会对女儿的地位造成威胁呢,毕竟那女人手段太高明,竟然能以侍妾的身份来贪图孺人的位置。
可是没想到,没等她帮着女儿出招呢,事情就这么简单地落下帷幕了。
谁能想到,昨日还被静王宠着的女人,今日就被送出府了?
房夫人还是不太放心,又特意去了一趟静王府。
“确定了吗?那个女人真地没有怀孕吧?”
“母亲放心,伺候她的下人说,这个月刚来过癸水的,而且避子汤也一直在用着,出府前,又特意差人给她把过脉,绝对不可能有身子的。”
房夫人却不放心:“这个月何时来的癸水?”
女子哪几日容易受孕,她是知道的,房茵茵自然也知道。
“母亲安心,王爷也并非是天天召她侍寝的,而且女儿心中都有数。”
房夫人听她这么说,才稍稍安心一些。
“你在王府也要好好的,王爷是当今圣人的胞弟,年纪又是最小的,难免被宠得矫惯了些,你也多顺着他一些,莫要总与他作对。”
“母亲放心,女儿知道了。”
房夫人心里头这个愁呀,哪能真放得下心?
如今家中还在
因为太子伴读一事而头疼呢,奈何圣人都下了旨意,那必然是要选一个最合适的才好。
进入十月,天气已经很冷,谢初夏如今怀着身子,倒是不怎么畏冷了,上个月还偷着吃了一回冰呢。
“禀殿下,刚刚宫外传来消息,威远侯府的老夫人没了。”
“嗯,谁?”谢初夏起初没听明白,缓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崔氏?”
“正是。”
当初谢初夏下旨申饬崔氏以及小崔氏等一众女眷,就是为了给李絮这个姑姑报仇撑腰。
如今崔氏没了,李絮应该要带着儿孙们回去守孝的。
按皇室规矩,这秦家也算是一门皇亲,所以皇室还是应该要做做样子的。
“我记得崔氏身上的所有荣诰都没了吧?”
“回殿下,的确是都没了,就是一寻常妇人。”
要知道这丧事,命妇与民妇的差距可太大了。
就算是她顶着前任威远侯妻子的身份,现在没有了这些荣诰,也只是一介民妇。
所以,这丧事的规矩不可能高了。
否则,就是违制。
要被惩治的。
现在威远侯府可老实多了,尤其是秦子兴,再不敢随意对大长公主不敬,连带着对嫡子嫡女们的态度都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