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初夏听到高行的通禀,得知齐王父子已经到了,便提出来告退。
李政没同意,而是让她留下来了。
“传齐王父子进来,另外,房相和孙相以及大理寺卿和六部尚书也都叫进来。”
“喏!”
李政直接牵着谢初夏的手,让她在自己身侧坐下。
帝后并肩,理所当然。
孙无伤一进来看到这一幕时,眼神便是一黯。
孙无伤是不高兴的。
圣人德才兼备,唯一的弱点,便是不该动情。
孙无伤是出了名的老狐狸,只这一瞬间,对谢初夏便提起了更多的戒备。
“齐王,你可知罪!”
齐王不傻,他在宫中也是有眼线的,别的忙可能帮不上,但是帮着递下消息,还是能做到的。
齐王吓得一个哆嗦,之后便跪伏于地,哭诉道:“臣知罪,请圣人责罚!一切都是臣自作主张,还请圣人宽恕臣的家人,臣是生是死,皆由圣人发落,罪臣不敢有半分怨言,只求圣人看在父皇的面子上,饶过罪臣的家人。”
李凡脸色苍白地跪在一旁,来之前,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直到走入太极宫之后,他才从父亲那里得知,父亲犯了大罪。
只是人多眼杂,
齐王到底没能说明白,他犯了何罪。
李政冷冷地看着在那里哭嚎的齐王,眼中闪过一抹杀气。
“李凡,朕问你,对于你父亲所犯之罪,你可知情?”
李凡一脸茫然,他是真不知道呀。
“还请圣人提点,不知父王犯了何罪?”
李政视线落在李凡身上,察觉到他不似作假,微微眯眼:“你不知?”
李凡立马磕了个头:“还请圣人明查,微臣实不知到底出了何事。”
李政冷眼瞧着还在哭的齐王:“再敢嚎一声,立马推出去砍了!”
这句话的杀伤力太大了。
齐王立马就止了声。
李政重重哼一声:“现在朕给你一个机会,自己说,记得说清楚了,何时开始开采的,又总共有多少银子流入你齐王府,还有多少被你拿来打点底下的官吏了。要是敢有一字谎言,朕定斩不饶!”
齐王打个激灵,知道这一次无论如何是逃不脱了。
而李凡则是迷迷糊糊地听到了银子二字,开采?
所以他父王到底做了什么?
齐王只是一个闲散王爷,毕竟是当今圣人的庶兄,同为皇子时,估计也没少打那个位子的主意。
所以,圣人继位后,一直不曾亏待
他,但也不曾重用他。
这才是合理的。
圣人再仁德,也不可能对敌人格外仁慈。
那就不叫仁德了,那叫傻子!
李凡脸色一瞬间煞白,若是私采银矿,那是死罪!
李凡整个人已经失了魂气。
齐王抹了一把眼泪鼻涕的,开始从头说。
太极殿内,自然是有官员记录,齐王之言,全部记下。
“具体有多少银子,罪臣现在记不太清楚,但是估计应有十万两左右。罪臣也知私采银矿不该,故而一直不敢大肆开采,且那银矿开出之后,还需后续一系列的提纯,罪臣怕惊动地方官员,所以一直很小心,这开采量也小。”
李政都要被气笑了。
十万两白银,竟然还说少?
“你好大的胆子!”
李政一怒之下,抄起一旁小几上的茶杯就奔着齐王砸过去了。
齐王也不敢躲,就这么生受了。
茶杯里连水带茶叶的,齐王从头到上半身,都极其狼狈,额头一瞬间就起了个包。
“罪臣该死,不敢求圣人宽恕,只求圣人能饶过罪臣的家人。”
李凡此时也顾不得其它,跟齐王一样,开始磕头求情了。
其它臣子们都只是看着,不敢出声。
“刑部尚
书何在?”
“微臣在。”
“你来告诉他,私采银矿,该当何罪?”
刑部尚书看了齐王一眼:“禀圣人:金、银矿均为大雍朝廷所有,任何人不得私自开采,违者:斩!涉银逾千两者,罪人三代获罪,阖家流放;涉银逾万两者,全家获罪,三族流放。”
李政深吸一口气:“可听清楚了?”
齐王浑身抖如筛糠:“罪臣听清楚了。”
“来人,拟旨!”
孙无伤眼神一闪,正要替齐王求情,却被礼部尚书抢先一步。
“禀圣人,微臣有话要说。”
李政睨他一眼:“讲!”
“禀圣人,微臣以为齐王虽然犯下大错,但罪不致死。且世子李凡事先并不知情,还曾为我大雍立下不少功劳,理当宽恕一二。正所谓法外还有人情二字,还请圣人三思。”
随着礼部尚书话落,其它几位大臣也都开始表态。
李政扫了一眼后,又问:“谢尚书,依你之见呢?”
谢瑾出列:“回禀陛下,微臣以为齐王之罪在于明知故犯,的确是不可轻饶。然念在齐王主动供诉,还应减轻罪罚。”
谢瑾没说要不要杀齐王,只说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