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政见她只是怔怔地看着自己,便又哄道:“卿卿既有此大才,当多多为朕分忧才是。且只说如今这水渠一事,朕当真是十分头疼,还请卿卿能为朕解惑。”
谢初夏想着反正已经说这么多了,也不差一两句了。
“若是由妾来办,倒也简单,先将这水渠分成数段。每一段,分别由不同商户来负责,商户负责石料采购、地方亭长、里正可以来负责劳工的组织监督,朝廷只出官员监督,一半劳工,一半囚犯。
所有修建的材料都由商户负责,工程进度要过半后,才支付工程银钱的一半。也就是说,开始所有的工料全部由商户垫支,官府只给个契书价格。当然,这价格也不是直接由朝廷来定,咱们可以参考一下四海楼的竞拍制。”
李政这回是真地大为意外:“这也能竞拍?”
“咱们既然是要找商户来负责,那自然就是留了利润给他们的。这就要让他们来竞争,谁的价格低,那自然就要选用哪家商户了。当然,也不能太低,否则无法保证这堤坝的牢固度,还有,太低了,只怕受罪的也是那些劳工。所以,这还需要工部户部提前多做些功
课,最好是能将成本这些都有一个大概的了解。”
李政这回听明白了。
其实就是要让朝廷有一个大概的范围,只要不超出,那基本上就没问题。
而且因为一开始是由商户垫付,那么他们朝廷这里就能松快许多。
其实也就是等于最后这水渠挖成了,朝廷才会真地支付所有银钱,那就等于是不必一次性拨款下去,也让那些官员们贪不着了?
这个法子好!
李政一高兴,便直接亲了谢初夏一口。
“卿卿果然是朕的福星呀!朕头疼了数年的问题,竟是如此简单就能解决了!”
谢初夏见圣人眉眼舒展起来,也放心许多。
“圣人先莫高兴,还有其它事情要做的。比如说咱们可以这几段各择一交通方便之地,搭建棚屋,修建一批屋舍,也不求非得修得多好,能用即可。
届时将这些屋舍售出或者是租赁,便又可换来一些银钱,当然,咱们主要不是为了银钱,只是可以适当地拉动一下经济,比如说鼓励商户们开一些杂货铺或者是食肆,在施工期间,朝廷要监管,这里的价格不得高于外面普通镇子上的。”
李政听得眼睛闪闪发亮,他
是亲自去过施工地的,自然知道若是择交通便利之地,莫说是杂货铺和食肆了,便是酒肆、客栈都是可以的。
“这笔收到的费用需要留存起来,这其中安排官员计算清楚,只要无人贪污克扣,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李政急道:“这些银钱倒是可以留着支付最后的款项,如此我国库岂非是又省下一大笔的银钱?”
谢初夏听圣人这般说,只觉得圣人也是可怜,为了银钱都要疯魔了。
也是这国库着实不争气,不对,应该说是户部不争气,瞧瞧把圣人给急得,都快成守财奴了。
谢初夏摇头:“这些银钱不能动,还是要给那些劳工来发工钱的。能去做苦工的,必然是家中艰难,若是依妾之意,只要是应募而来,便可提前预支一贯钱数目的劳酬,又或者是换成等价的粮食等等。”
“如此下来,只需要管束好这一部分的官吏,以及管官银的人就好。采买石料、灰浆的环节没了,克扣劳工银钱的可能性也少了,毕竟现银少,官吏贪也没什么机会。”
李政一想也是,总共也没多少银钱,再一贪,那可不就太明显了?
但凡是个长脑子的
,就知道不会在这种时候来贪钱,毕竟太容易查出来了。
“到时候将这些屋舍公开拍卖,或拍卖屋舍所有权,或者是拍卖使用权,价高者得,一进一出都是明数,都在上官把控下。而劳工先得了一贯钱可直接送回家中救急,最起码让家人先看到了好处,也就不会在背地里又骂朝廷昏庸。
之后劳工们每个月都会结些银钱,到时候他们若是有需要,便会在那些铺面里花费,这钱便又流通起来,便又成了活钱。”
李政毕竟是一位帝王,笑道:“听你说来确实挺不错,就只真施行起来,拍卖上联合串通一气、货物供应上、石料以次充好,发工钱的时候私下收取保护费或者是好处费,这也仍是难免。”
谢初夏点到即止,有些话,她可以说地更明白更清楚,但是她知道不能。
她未入宫前,只是一闺阁女娘,能知道这么多已然是超出圣人之想像了,若是说得更具体一些,甚至是更合宜一些,那就会引起圣人的猜疑了。
谢初夏笑道:“妾也只是闲来无事瞎琢磨的,圣人听听便罢,若是得用便算是妾也立功了,若是不得用,您就只当是妾给
您讲了个笑话来逗您开心了。”
这般小女儿家的姿态,倒是引得李政心情更好了。
“卿卿太过自谦了。你这法子虽然还有漏洞,却未必不能补上。此事待朕明日与几位朝臣们商议之后,再做打算。”
如此,这也算是告一段落。
谢初夏知道,自己这法子听起来有些漏洞,而圣人身边的两位宰辅绝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