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端详。
弹片处已经折断了,露出发白的茬口。
——雕虫小技。
钱景连头也不敢抬,声音颤抖道:“干爹,我知道的已经都说了!早知她打的是这个主意,我肯定早就来跟您报告了……”
许方像是并没注意到他在说什么,突然打断道:“那天晚上诏狱审出的几份口供,都是她的手笔?”
钱景此时也不敢再借此居功,点头道:“正是。”
——怪不得!见到那几份口供,还以为诏狱出了个专业的审讯人才,正打算差人去细问,原来是这么回事……
许方冷笑一声,将残片往桌上一丢,两手负在身后,缓缓踱步道:“那可是长平公主调教出来的人,哼,必是一身反骨!怎么可能会乖乖听凭别人摆布?……你啊,从一开始便入了她的局,钻进人家的圈套却不自知!”
钱景汗如雨下,连大气也不敢出。
说到这,许方想起钱景官复原职的事,便联系起整件事的前因后果,一手点指着他叹气道:“内库损失那么大,郑贵妃贬了你不过是一时之气,当主子的骂你几句又怎么了?……你竟跑去求郡主帮你出头?可不就着了她的道?当真是糊涂!”
钱景在司礼监摸爬滚打多年,自是听出他话中所指,连忙叩头道:“干爹误会了!宣府这趟差使办得实在窝囊,儿子受罚自是应该,更是没脸来求干爹!倒是那个瑾瑜郡主,一个外人,我打量她反正也呆不长久,借她之力为己消灾罢了。”
许方在居中那张太师椅上缓缓坐了下来,语气也变得和缓许多:“我说你这猴崽子怎的就想起去查东宫的虎贲了?也是她挑的头?”
钱景点头称是。
许方表情一滞,随即表情变得阴沉:“刚进宫就这么能折腾,怕不是这宫里头有她的内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