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但是词是18世纪的词,唱在古代,还是有些超前的。
在唱到“小妹妹唱歌郎奏琴”的时候,沈知意已经感觉到不对劲,她终于想起来,此刻坐着的已不是她唱什么都会认真听的哥哥,而是一个才认识不久的男人——但是花满楼已停下看书的手。
他笑起来——他总是笑的,只是此时此刻,他笑的已然温柔的厉害。沈知意的脸已经全红了。
但是这个时候如果不唱下去,怎么都感觉很奇怪。她把脸藏在自己的琵琶后面,只露出一双水盈盈的眼睛,看着那浅笑着的青年。
她从“爱呀爱呀郎呀”,唱到“郎呀穿在一起不离分”,从“泪呀泪沾襟”,唱到“患难之交恩爱深”。
唱到后面,她已忘记了自己的词在这个年代到底有多么放浪形骸,只咿咿呀呀的哼唱着,以至于她错过了他凝视着她的那双眼睛——如果有人看见了,一定会惊讶的想,一个瞎子怎么能有露出这样的神采的眼睛。
仿佛他真的已看见他害羞的心上人一样的神采
。“好听吗?”整曲唱完的沈知意有点兴奋。
在现代的她并没有这么好的声音条件——唱天涯歌女这样有高音的歌总得降调,她觉得自己这一次唱的难得的好。
“好听。”花满楼一点也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他的声音温柔的厉害。到了这个时候,沈知意才注意到他那同样温柔的眸子。
她把她的身影映在这眸子里,却宛若把自己整个人也陷进他的眼睛里,他的心里似得。她终于又想起自己的词有多么出格了。
她把自己半个身子和脸用琵琶挡住——她知道花满楼是个瞎子。但这不代表她不怕他,不怕那双明明看不见,却好像闪着光的眼睛。她纠结了很久很久——才鼓起勇气说话。
"你撒谎。"
"?"
"反正……反正就算我唱的不好听,你也会说好听的。"花满楼失笑。
"你为何会这样想?"
"……你……你难道不觉得,我唱这样的曲子,唱这样的词,很像风月场的姑娘,又俗又.…又不规矩。”沈知意小心地从自己的琵琶那里探出一个头,用瞪得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
花满楼愣了愣,随后明白了她的意思。
"不管是什么样的曲子,总都是给人听的。我一直觉得,曲子是没有俗雅之分的。至于你的词……我觉得很好。"
“一个姑娘追求她的爱情——这难道不是再浪漫,再有勇气不过的事情?追情逐爱.…人之本能。何来的不规矩,何来的出格呢?"
沈知意看了他始终沉静的样子很久,才终于敢确定,他是真的觉得很好听,也不觉得她的歌太过出格,也不会因为她唱这样的歌就瞧不起她。
就在她正犹豫着要和花满楼说什么的时候———直迟迟没有听到她再开口的花满楼以为她不相信他的话,又把自己说的话再说了一遍。
"你唱的真的很好听。"
"真的。"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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