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有什么情况了。
李寻欢又上上下下打量起这少年,嘴角带起笑容。
从来了兴云庄开始,他已很久没有露出这样轻松的,愉快的笑容,也已经很久没有脑袋里关于旧人旧事的痕迹全部消失,只专注于眼前的时候。
“那就来喝酒吧。”李寻欢拍了拍少年人的肩头,"就当你治了我的心病,缓解了我这长夜难眠的孤寂可好?这酒不是请你喝的,是要求你陪我喝的,就当为了你这又犯了酒瘾的好朋友吧!"
如果是在初遇的时候,李寻欢这样说,即便是有原因的,阿飞也绝不喝他的一口酒。
可他们已然是好朋友。
阿飞不喝陌生人莫名其妙的酒,但他愿意陪陪他的好朋友——也因为此时,他也正想喝上一杯。兴云庄的酒并不如关外的酒那般烈,喝着并不如何暖身子,但是更加温和,更适合两个人小酌。但阿飞显然没有那样的心情,只干净利落的一杯接一杯的喝着。
李寻欢笑着看他喝的越来越快,越来越急,并不出言阻止。
一直他喝的耳根发红,才突然发问——“说说吧,是哪个姑娘让我的好朋友这样牵肠挂肚?”
"咳…咳咳……"
刚刚还喝的起劲的少年被他突如其来的问话问住,一口酒闷在喉咙里,辣的他咳嗽起来。这会就不止是耳根了,他的整张脸都因此烧红起来——也不知道到底是呛的,还是……
李寻欢哈哈大笑起来,把自己酒杯里的酒一口闷下——他时间掐的很准,当他放下酒杯的时候,阿飞也已经缓了大半过来了。
“你为何知道?”阿飞的声音还带着刚咳嗽完的嘶哑,和他不由自主带出来的赧然。
“我不过是诈一诈你的,不过看你这样子,是真的有这么位姑娘了。”李寻欢掌
过阿飞面前的酒杯,又一次给他满上。
阿飞不说话了。
“哈哈哈,你刚刚不会觉得李寻欢是个聪明到看你几眼,就知道你心里想了什么的人吧?我也并没有那么神通广大——不过……能让一个男人变得反常的,可能有权,有钱,有家庭……但是能让一个剑客,一个孤身在外的少年变得反常的,往往只会跟剑,或者女人有关。"
在说完这段话的同时,李寻欢也终于把斟满的酒杯重新放回阿飞的面前。那沉静的少年终于又一次开口:"……你说的不错。"“可我能懂剑,却不懂女人。”
“你能承认自己不懂女人,这是好事。”李寻欢听出他此时说话的声音带出来的一点点挫败,"一个不懂女人的男人非要说自己懂,并自以为自己懂………这才是一种灾难。"
“我比你多活了二十多年……已是可以做你父亲的年纪。可即便是这样,我也不敢说我懂女人。我也不会再尝试去懂一个女人……女人是独立的,是自我的,她不需要你懂,只需要知道你喜欢她,你爱她,你想照顾她——并且一定要在这基础上保证足够的尊重。这样就足够了。"
李寻欢叹息着告诉阿飞这些自己年轻时并不懂,等懂了却已再也来不及的道理——他只盼他能少走些弯路。
阿飞的耳朵动了动。
他是听进去了的。
但是他的神色并没有因为李寻欢的宽慰和教导而变得轻松一点,反而更加低落。
"……可她告诉我,等我了解她以后,我一定不会再喜欢她。"
他很尊敬自己这位比他年纪大了不少的好朋友。有些尊敬不需要挂在嘴边,只需要藏在心里——这份默不作声的尊敬让阿飞把李寻欢的话全部都听进了心里。全也因为全部都听进去了,而感到更加的困惑。
李寻欢温和地看着他。
看着这年轻的,为爱情正困惑的少年——并在这之中,看见了自己年轻时同样困惑的侧影。
他低下头,正看见酒杯里倒映出的一张已经爬上皱纹的脸。许久许久,他才终于梳理好思绪,继续抬头和少年交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