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冷没想到有天会被一个小姑娘气着。
他虽然失去记忆,但他照过镜子,自己这张脸,怎么看都没有三十岁。
她猜就算了,还猜到四十,这口气怎么能忍。
夏挽星被他逼得往后仰,手紧张抓着后面的金属架:“阿冷哥,不合适。”
“让你摸我的脸又不是我摸你,我都没意见,哪不合适?”
他深眸盯着她,非要把这事弄清楚。
夏挽星看不见都能感觉那存在感极强的眼神,干巴巴扯唇:“我跟你开玩笑呢,你别生气。”
“让你摸就摸!”
这句声音有些大,透着不爽。
夏挽星被他的声音吓到,愣过后气也蹿上来。
“你让我摸就摸啊,你是男人我是女人,男女授受不亲没听过吗?”
“……”
“你二十岁也好,三十岁也好,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叫哥哥就对了,你非得这么上纲上线干什么!”
她的声音也很大。
风似乎停了。
阿冷幽深的眸光暗了暗,就那样静静凝视她。
许久,他直起身子撤离,突然溢出一声低笑。
“你笑什么?”夏挽星听到声音,不满瞪他。
“没什么。”
阿冷忽然心情好了起来。
莫名的,又好像有迹可循。
他发现所谓的什么乖顺温柔都是假的,这才是她本来的样子。
有点娇横又有点可爱。
是他没见过的另一面。
夏挽星已经做好开吵的准备,谁知阿冷就退了,敲她的头盔:“带好,开车了。”
“……哦。”
年龄这个事就此打住。
夏挽星其实也不太在意。
阿冷年纪多大于她而言根本没关系。
倒是小天,第二天被阿冷拎出去教训,回来耷拉着小脸,委屈死了。
“姐姐,阿冷哥哥凶死了,难怪别人都怕他,说他是冷脸鬼。”
被教训后,小天直接改口,跟夏挽星一样叫他“哥哥”,把辈分拉平,就是拉得心不甘情不愿,一有空就说他坏话。
天天说,还说得不重样。
夏挽星继续做着手上的工艺品,失笑:“好了,你个小碎嘴,再说下去比寨口的阿姨都说得多了。”
小天还是愤愤,夏挽星不听她说,她就去找外面的蚂蚁说。
小不点捡了根树枝逗地上的蚂蚁,嘴里念念有词:“阿冷哥那么凶,难怪没女朋友,他活该,哼……”
一道阴影落下,盖住小不点和蚂蚁。
小天抬头,就见一个穿花衬衫的男人笑眯眯地看着她。
“小朋友,你好啊。”
小天扔了树枝就往家里跑,男人跟在她后面,和颜悦色:“小朋友,你别跑,叔叔有事找你。”
夏挽星听到屋外的动静,站起来:“小天,怎么了?”
男人听到这声音在门口停住,循声望去,脸上的笑意顿时更大了。
不枉他费神费力找了这么多寨子,终于找到了。
“姑娘你好。”
男人一脚迈进门槛。
夏挽星听这声音耳生,拍拍跑到她旁边的小天:“小天,去叫阿嬷出来。”
小天赶忙往厨房跑,去叫正在做午饭的阿嬷。
夏挽星拿过手边的棍子,问道:“请问,您是?”
男人这才注意到她的眼睛,抬手隔空挥了挥:“你看不见?”
“嗯,我是个瞎子。”
夏挽星感觉来人不善,垂眸不跟他对视。
男人后面跟着的小弟诧异瞪眼:“是个瞎子啊!可惜了,这么漂亮的脸……”
夏挽星听到这句基本能肯定自己的猜想。
她很少出寨子,就是怕惹不必要的麻烦上身。
也不知道这帮人怎么找上门来的,但现在是大白天,谅他们也做不出什么太出格的事来。
她警戒地往后挪,棍子挡在身前,就听见开始跟她打招呼的那个男人声音。
“瞎了有瞎了的滋味,你们懂个屁。”
后面的人接话:“是是是,还得是我列哥会玩。”
夏挽星心中一凛,小天和阿嬷急忙跑来,烈哥视线落在年纪最大的阿嬷脸上,也不拐弯抹角:“你是她姐姐吧,我看上你妹妹了,开个价,多少能卖。”
缅普买卖人口是常有的事,没法律自然没人管。
阿嬷一听这话就生气,“啊啊呀呀”个不停,没一个完整的字,但从语气能听出来,骂得很脏。
小天也急了,扬高声音:“我姐姐不卖!你们走!”
列哥扫向周围斑驳的墙面,讽刺道:“就这条件还不卖?不是我说,我看上你妹妹是她的福气,她跟着我吃好的住好的为什么不行。她一个瞎子,哪天被人掳了你一毛钱都没有。”
阿嬷气得胸口起伏,操起靠墙的扫把就挥过去。
滚!
这帮人显然有备而来,抢过阿嬷的扫把,一把将她推倒,恶狠狠道:“软的不吃非得吃硬的是吧,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阿嬷!”
听到阿嬷摔倒的声音,夏挽星扔了棍子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