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凌晨,天还未亮透。
柳小文因为想事情一晚没怎么睡好,半梦半醒中听到很吵闹的声音,李修延一动她就醒了。
“是不是我吵醒你了,天还没亮你再睡会。”李修延给她掖好被角。
她伸手掀开下床,揉了揉太阳穴,“不睡了,太吵了。”
“吵?”李修延睡眠,才感觉到屋外传来很吵的声音。
便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就看到院子的那棵老槐树上落满了小鸟,叽叽喳喳乱叫个不停,很吵人。
推开窗户声音更响,柳小文快速穿好衣服下床,走到窗前往外看,呆住了。
“怎么会有这么多小鸟?”以往很难见到几只小鸟,别提现在满树都是,比昨天看到的老鼠还壮观。
除了小鸟,院子里还站着一堆人。
李家的所有人都起来了,都站在门口或站在台阶上,或站在院子里,看着院子里的老槐树。
李老头叼着旱烟满脸愁容,烟雾缭绕中他开口,“鬼老天真是不放过人啊!唉!”
“要变天了,真是造孽啊……”李老太哀叹一声,院子里的其他人沉默不语,但见他们脸上同样满面愁容。
挂在心口的玉佩发出沉闷的声音,
似乎也在无声地表明要出事了。
李修延看着树上的小鸟,眼底暗沉,声音带着几分沉闷,“世间生灵最为灵敏,古人有言动物肇乱之时就是天地变动之时,恐怕灾荒又要来了。”
柳小文变了脸,好不容易熬过了一次灾荒,能看得到老天时不时赏点雨水,庄稼都还没复苏,老百姓们都还没有喘口气,这时候灾荒在降临,岂不是要人性命。
柳小文抓着玉佩久久不能平静,半晌,眼中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虽然感觉要变天,可日子还是要过,李修延依然出门上学。
吃过早饭,柳小文想了想,敲开了李老太的卧房,进门就说,“奶奶,我们囤点粮食吧。”
李老太眼中有了些许的光,赞许的看着她,“不愧是我的好孙媳妇,跟我想到一块去了,这天怕是要变了,我们也不敢赌,多囤点粮食定然不会错,等会你跟我上县城买粮食。”
“好的奶奶。”柳小文退下,回到房间换了一身更加简便的衣服出来。
李老太推着一辆木板车出来,站在院子里跟老二说话,她离得远听不清奶奶跟二叔说了什么,就听到二婶很大声的说不行。
“怎么能让
我男人去推车,他还要到老板家干工赚银子,昨天才刚谈好一家要盖房子,他们家还管饭,一日给三十文钱,不行,你找家里其他人。”
李老太气呼呼的看着她,“都这个时候你还想着挣银子,真是掉进银子眼里了!”
“当然要挣银子,不挣银子咱家喝西北风啊。”冯玉梅大声的嚷嚷着,“反正他不能去!”
老三看不过眼,出声说道,“娘,我来推车。”
“这老三不是可以去吗,什么都想让我男人,没活干的人不叫非要叫有活干的人,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冯玉梅嘀嘀咕咕。
李老太想生气,被老三拉住,“娘,二嫂说的也没错,我确实没活干。”
“行了行了,就让老三去,你赶紧支点银子给我我要上县城买粮食囤着,万一又像前两年那样,等在去买粮食都买不起了。”李老太压下心头怒火,伸手朝冯玉梅要银子。
冯玉梅磨磨蹭蹭在房里半天才出来,丢给她几两碎银,最多也就购买三百斤粮食。
“咱家又不是没银子,你给这几两碎银什么意思?”李老太不悦。
冯玉梅立马变了脸色,咋咋呼呼,“这还少啊,这银子够我
们吃大几个月粮食,还不够啊。”
李老太气得直瞪她,“买粮食你也抠抠搜搜,气死我了。”
冯玉梅走了,一文钱也不肯多给。
柳小文走了过来,怀中揣着一袋银子,当她并没有拿出来,家中有银子她才不会傻傻的把自己的银子拿出来,带上银子只是用来应急。
李老太步伐稳健,三人推着板车从村子里出发,前往县城买粮食。
大家都是经历过前两年灾荒的,对此尤为敏感,都感觉到了小动物们的异常,路上还有三三两两家里人推着车往县城走,目的一致,都是上县城买粮食。
县城比不得农村,家禽野兽很少,没有人感觉到异常,热闹的大街上到处是小贩的吆喝声。
冯玉梅给的银子最终只买了二百七十斤糙米糙面,李老太拿了点私房钱出来,又换了三十斤粮食,正好装了三袋,驮满了一车,三人这才返回。
临近中午,才把粮食推回家。
今天的太阳比昨天还毒,三人晒得热汗淋漓,李老太的脸晒得通红,卸了货她还准备再回县城买一趟。
柳小文怕她中暑,坚持不让她去。
“等吃了午饭,我跟三叔一起去吧,奶奶你
就在家里休息,你可千万不能出事,身子要紧。”
“我不去,你们两个人手不够搞不定,还得再叫个人一起换着推。”
李老太不是很放心,想到路上遇到的情形又叮嘱道,“得小心回来被人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