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春喜站起身,用围裙擦了擦手,走到门口客气道:“何婶来了啊,家里坐?”
何兰说:“我是来接大郎娘和孩子们回家的,不坐了。”
余采薇走到门口,笑不达眼底看着装模作样的何兰:“何婶太客气,我们已经在长健家里住下,不麻烦你老人家!”
何兰说:“咱们一家人有啥麻烦的?你们住在这里是给人长健家添麻烦才对,赶紧和娘回家。”
孙春喜发现老杨家人不止是脸皮子厚,还惯会揣着明白装糊涂,要是余采薇能欢欢喜喜跟着何兰走,她都瞧不起!
余采薇说的直接:“何婶消了这个心思吧,每次提醒,我也烦,给彼此留点体面不好吗?”
何兰本来的确是消了这门心思,可早上起床听邻居说余采薇家狗洞烧了,一家子住到了林长健家里,便又起了心思。
听余采薇还是不肯松口,何兰脸色转变的比翻书还快,冷声道:“既然你现在死活不肯回老杨家,我也不强求,但是四个孩子还是老杨家的,得回家去住。”
余采薇冷笑:“你做梦!”
何兰唯一能想到牵制余采薇的办法,就是夺回四个孩子,到时候不怕余采薇不低头。
“四个孩子只是暂时交给你抚养,现在你自己都借住在长健家里,还留着孩子干啥?”
杨三姐走到余采薇身边,低低的说:“当时可是说好的,我们兄妹四人都归我娘,里正阿翁也在场,他可以作证。”
何兰拉过杨三姐的手臂,苦口婆心道:“傻孩子,以后你出嫁还是要走老杨家的,你娘就算盖了房子,可没有父亲,她那里便算不得娘家。对了,还记得你丰收表哥不?就是阿婆的侄孙,家里收山货的,小时候来咱家走亲戚你总爱跟在他后面玩,记得不?他啊,今年十八了,长的一表人才,正好明年你及笄,与他两小无猜,郎才女貌,阿婆做主,给你们两说亲。”
杨二郎坐在牛车头,一只脚踩在车版上,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听到何兰的话没忍住直接噗笑了出来:
“何丰收?说话舌头都捋不直,还想娶我妹妹?阿婆,大早上你没睡醒说梦话呢?”
那何丰收是何兰二哥家的孙子,说话大舌头不利索,脑子也不是很灵光,小时候杨三姐的确追着他玩过,可那时候杨三姐才六七岁大,知道个啥?
何兰最烦杨二郎,这小畜生天生反骨,愣劲上来眼里从来没有什么尊长,一点面子不给你。
“怎么说话的?大舌头咋了?人家里收山货,今年又养了几十只鸡,三姐嫁过去鸡蛋随便吃,这事我做主了,你爹定然也会同意。”
杨三姐本是不好意思提自己婚事,但听着何兰似乎已经给她定了何丰收似的,赶紧开口拒绝:
“如果是以前,我的确觉得鸡蛋很好吃,从娘开始做生意,每天变着花样给我们做好吃的,其实我真不觉得鸡蛋那么稀罕了。我的婚事由娘做主,没她点头,我谁也不会嫁。”
余采薇很满意杨三姐的说辞,接口道:“我家三姐年纪尚小,二郎婚事都没定,三姐我还想留个几年,不劳何婶操心。”
何兰不悦瞪着余采薇:“我说什么你现在都顶撞,为了和我赌气,连三姐的好姻缘你也不顾了?”
余采薇好笑道:“何婶想的无非是捆绑我们家,能是什么好姻缘?”
别说她知道何兰打的什么主意,便是何丰收在如何优秀,她也不可能同意。
古人可以表兄妹成亲,可余采薇是接受过现代高等教育的人,表兄妹结亲在她这里,没有一点可能性!
何兰拉着脸:“三姐的婚事可以先不着急,但是他们四个孩子必须跟我回老杨家,又不是没地方住,我们老杨家的孩子不能住在别人家里,不然村里人是要说闲话的!”
杨二郎气死人不偿命的揶揄:“以前住山洞阿婆都不怕村里人说闲话,咋地现在我们借住在长健叔家里还怕别人说闲话了?”
何兰被堵的说不出话,任何算计,都敌不过余采薇一家人态度强硬,还都一个鼻孔出气。
余采薇说:“我们还得去镇上置办些东西,就不听何婶子讲笑话了。”
说吧,余采薇一屁股坐上牛车头,对杨二郎说:“走!”
杨二郎悻悻看了眼一脸猪肝色的何兰,跳下牛车,牵着牛掉了个头,往路口走去。
孙春喜说:“何婶既然不进来坐,我就先去洗衣服了,昨天我们救火衣服上弄的都是灰,不洗没换的了。”
何兰不死心,还想劝说杨三姐,拉着她压低声音说:“丰收是我二哥家长孙,你嫁给他以后就是当家做主的,手里握着中馈过的不比谁滋润?”
算计写脸上了,杨三姐傻才会答应这门婚事。
“我说了,我的婚事由娘做主,娘让我嫁给谁,我就嫁给谁,旁人谁说都没用。阿婆,我还得收拾屋子,不和你说话了。”
何兰觉得自己快把脸贴地上了,却还是碰了钉子,火气上来,想破口大骂,可杨三姐直接转身回屋,一点机会没给她。
心里的气怎么都捋不顺,何兰黑着一张脸回了家。
对余采薇,她这回是彻底死了心。
四个孩子没一个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