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汉瞪了花小桃一眼:“你有骨气能拿她们怎样?继续和他们闹下去能落个啥好?”
何兰向着花小桃说:“闹成今天的局面,在去和余氏低头,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杨志才说:“我们家已经够丢人了,向余氏低头,不是把脸贴地上?”
杨老汉把碗筷拍在桌上,嘶哑的嗓音里带上了怒气:“老大一家已经受了这个委屈,不和解难道他们就能出来?余氏马上都要盖作坊了,富贵日子在后头,和解了余氏还能看在四个孩子面上,多多少少帮寸我们家一把。”
何兰一愣:“要盖作坊了?”
杨老汉说:“昨个碰着里正,他说余氏买了溪南八亩地,等梅雨过了要盖住宅和作坊。”
里正也劝杨老汉别在和余采薇闹,冷静下来细想,其实和余采薇搞好关系才是对的,不该是现在这样两看相憎!
刘芳草抱着杨娇娇,不满的嘀咕:“闹成这样还能低头?”
杨老汉睨着刘芳草:“不低头能咋样?今年收成又没了,还赔了酒楼将近四两银子,家里有几个钱能扛过这荒年?我都是为了谁?”
袁红霞接口道:“爹说的是,我们家几年没收成,今年都不知道咋扛过去,再和余氏僵持值不当,低个头又不能少块肉,余氏能带着林长健家赚钱,肯定也能拉我们家一把。”
何兰心里恨毒了余采薇,可人都要盖作坊了,在闹下去确实也不能对余采薇咋样,她有点拿不准:“余氏能和我们家重修旧好?”
袁红霞笑道:“余氏最是心软,娘给她一个台阶,再说些好话,咋不能成?”
何兰蹙眉:“你的意思是要我一个当婆母的给她赔礼?她也不怕折寿!”
袁红霞说:“娘不给她低个头,她也解不开心里的疙瘩啊。”
花小桃恼怒:“她还有疙瘩了?”
袁红霞劝道:“六弟妹,你的脾气得收一收,不和余氏缓解关系你说今年要咋熬?”
刘芳草黑着脸放下了碗筷,抱着杨娇娇先出了堂屋。
明知道她和余采薇不可能好的了,非要说和老杨家和余采薇,杨志高坐边上一声不吭,明显同意了杨老汉的观点。
谁考虑她的感受了?
感情接济老杨家的两年都是喂了狗。
既然他们要和解,那她以后一文钱也不会在接济!
最后没商量出个什么结果,主要是何兰拿不准,拿捏了媳妇们一辈子,突然让她低头,必然心里不愿意。
吃了饭,杨老汉把何兰叫回了房里,一脸的无可奈何:“你抽个空去那边一趟,别听刘氏花氏怎么个不愿意,刘氏为啥和余氏不对付?还不是因为老二?花氏是个没脑子的,只懂赌个一时之气。”
何兰坐在床边犯起了嘀咕:“可我们家被她害成这样,我这里心里膈应!”
“有啥好膈应的?你和银钱过不去?”
何兰思索了一会,摆手道:“你让我平复平复,我现在看见余氏就恨不得撕烂了她。”
要是没有这次进官府的事情,杨老汉兴许还能亲自过去一趟,现在弄成这样,他也舍不下老脸,只能家里妇人过去。
第二天杨大郎送黑夹子回来给余采薇传了话,说是唐掌柜帮忙问了藕种,价格上一文银子一斤,人家那边是塘藕,专门做这生意,上百亩的藕塘。
余采薇得了确切消息去找了里正,由里正来号召大家伙种植莲藕。
乡下人地里刨食,听说要改种农作物,村民必然格外上心,几乎全部聚集在了大槐树下。
里正站在人群中拔高音量说:“连续四年没收成,大家伙现在都是勒紧裤腰带硬扛,今年又有几户扛不住出去逃荒了,我们不能再把希望寄托在水稻上,得种比水稻还不怕淹的莲藕,兴许还能是个出路。”
村民中没几个人知道莲藕,有人好奇问:“莲藕是个啥?”
里正说:“这个我也不太清楚,让大郎娘来给大家说说吧。”
余采薇没想出风头,种的好一切好说,种不好她就是罪人,打心眼里没想挑起这个担子。
但里正直接把她给提了出来,不好在躲!
“莲藕是水生蔬菜,不怕水淹,而且产量极高,如果我们今年种下,明年就可以有收成。”
余采薇话还没说完,张翠柳就出来打讥讽:“我看你是想坑我们,虽然不知道莲藕是个啥,可是蔬菜能值钱吗?全村种蔬菜,那么多能卖给谁?”
余采薇懒得搭理张翠柳,继续对大家伙说:“一亩地莲藕好好培养的话产量可达三千斤以上,我们白石镇目前还没有种植莲藕的,便是一文前两斤,一亩地保底都有一千五百文,不输种两年的水稻!”
张翠柳又出来反驳:“白石镇没有的东西你咋知道能值多少钱?再说了,我们现在就揭不开锅,明年才能收成顶啥用?全得饿死!”
里正一脸严肃的瞪着张翠柳:“咋就你话多?不种莲藕难道今年地里能种别的?跟着大郎娘去博一次,最起码还有个希望,要是不种莲藕,今年没收成,明年在发水,大家伙都要出去逃荒吗?”
张翠柳不敢和里正争辩,又不服气余采薇,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没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