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住江姝柠的手,神情激动,“那个女人是不是小红豆的母亲,摄政王的侧妃?!”
小红豆还活着,那与她一起葬身火海的元香也可能活着。
再加上江姝柠的故意隐瞒,向芸娇越发肯定自己没有猜错。
她怒不可遏,指着江姝柠,张了张嘴,忽然觉得胸口一阵钝痛。
向芸娇揪着胸口的衣服,面色痛苦不堪,上一刻红润的唇色这会儿已经变得苍白。
“娘!”
江姝柠只愣了一瞬,就回过了神,往向芸娇的嘴里塞了一颗速效救心丸,喊了素枝进来,两人合力把她扶到床上躺下。
她一直有给向芸娇定期体检,知道她心脏没有疾病,这次纯粹是被气的。
但她还是不能放心,给向芸娇里里外外来了个大检查。
屋子里炭火烧的足,这一番忙活下来,江姝柠早已满头大汗,里衣都湿透了。
素枝洗了张巾帕,让她擦擦,“大小姐,夫人情况如何?”
“已经没事了,放心吧。”
“那就好,那就好……”
向芸娇为人和善,每天都是乐呵呵的,从不在下人面前摆主子的架子,又对她极好。
素枝母亲生她时难产而死,父亲丢下她跑了。
她是吃村里的百家饭长大的。
她不知道什么叫做家,更没体会过一天母爱。
比江姝柠大不了几岁的素枝在遇到慈爱的向云娇后,觉得自己好像有了归宿。
她把向芸娇当成了亲生母亲般伺候,凡事尽心尽力,只要是和向芸娇有关的事,根本不需要人命令就能利落做好。
得知向芸娇无碍,素枝的心才彻底放回肚子里。
她给江姝柠倒了杯温水。
江姝柠接过,眼角余光注意到了向芸娇微颤的睫毛。
母亲已经醒了!
她对素枝道:“时辰不早了,你先下去休息吧,今晚我在这里守着。”
素枝应下,叮嘱道:“大小姐您也要注意身体,要是累了,就去隔壁喊奴婢。”
“好。”
屋门关上。
江姝柠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看着向芸娇。
向芸娇还在气头上,翻过身,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江姝柠叹了口气,也不知该如何开口,从哪开始说起。
……
不知过了多久,向芸娇最先沉不住气。
她忽然坐起身,压着声音道:“你把小红豆接回府,我想着稚子无辜,她又没有错,你养了便养了,我们家不差她这一口饭,但你怎么能把元
香接回府?!”
“她抢走了你的夫君,离间你们的感情,几次三番地算计你,你懒得和这种人一般见识,不和她算账我能理解,但你怎么会这么大度,让她留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向芸娇怎么都不明白,她甚至伸手去探江姝柠的额头。
也没发烧啊,怎么就疯了?
江姝柠握住她的手,吐了一口憋在胸口的浊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娘,您先冷静些,我可以把一切都和您解释清楚。”
向芸娇答应了,靠着床榻半坐好,让她开始解释。
关于萧承渊身世的秘密,江姝柠肯定是不敢往外泄的。
但她也不想再撒谎骗向芸娇,因为一个谎言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圆。
江姝柠斟酌着开口:“现在朝中局势不容乐观,皇帝忌惮萧承渊手里兵权,恐他日后功高震主,把持朝纲,欲除之而后快,交出兵权,萧承渊必死无疑,他带兵打仗数次,战无不胜,为大晟江山立下了汗马功劳,怎会甘心自己落得个这样的下场,所以——”
向芸娇瞠目,下意识地接过她的话,声音压的很低很低,“所以他想要造反?”
江姝柠默了默,忍不住帮萧承渊说了一句
,“娘,不是他想,是有人逼他不得不这样做。”
帝王多疑,就算他是真正的萧承渊,是先帝的亲生血脉,这件事情也会发生。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向芸娇没有吭声。
话已至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的父亲与哥哥都武将,一生光明磊落,坦坦荡荡。
都说女子头发长见识短,不得干政。
但父兄从未这样觉得。
他们把她当成一个独立的,有自己想法的女子去培养,只要是她喜欢的,她都可以去尝试,即使外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她,对她指指点点也没关心,他们会站出来帮她撑腰,当她的靠山。
向家教出的女儿,从来都与那些大家族的千金不同。
他们希望自己养出一个见多识广,眼里并非只有情爱,知道外面天地广袤,遇到任何事都不要把自己困住,有锋芒却也懂得藏拙,说话做事有自己底气的女儿。
他们用心浇灌呵护,养的是掌上明珠。
他们做这一切不是为了让她嫁个好人家,成为婆婆心中满意的儿媳。
向家给足了向芸娇爱和底气,让她无论何时都有退路,可以不被世俗偏见所影响,无忧无虑地做自己。
那种千篇
一律,只会琴棋书画,后宅争宠